色平淡,好似专程久候多时。
“林长老,伤势如何?”
看着行将就木的林天衡,青鸿真君苦笑了下,客套地问。
林天衡停下脚步,看着对方漠然回道:“有劳挂念,还死不了!”
短暂沉默。
青鸿真君抬眼,直视林天衡:“李长风之事,你已知晓,他与你林家旧怨未解。林长老回族之后,若他发生冲突,望林长老手下留情!”
林天衡嘴角扯出一丝弧度,似笑非笑:“你来此,是为他说项?”
“不错,本座与他师徒缘分未尽!还望林长老能留一线情份!”青鸿真君点了点头,示意道。“我走之后,林家……你能否照拂一二。”林天衡意外之余有些了然,看着青鸿真君关心地问。青鸿真君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随即松开,语气不变:“宗门自有法度,林家若无大过,自当安稳。”避重就轻,显然是未允所求!
林天衡眼中最后一点微光熄灭,不再言语,只朝青鸿真君略一拱手,转身迈出了山门。
背影在残阳下拉得极长,孤绝萧索,一步步融入山道尽头。
目送林天衡离去,青鸿真君皱了皱眉,有些不愉,怕他回林家后会对李长风下死手,还想再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想到李长风顽固的拒绝回宗一事。
青鸿真君重重叹了口气,索性放弃了继续出手的念头,能做的他都做了,师徒缘分如何,就看天意了。数日后。
林家祖地,银沙岛。
林府深处,灯火通明,丝竹隐隐。
族长林皓天端坐主位,下首是林皓文、林好武等一众恢复伤势的核心族老,族中核心子弟,数百人齐聚一堂。
席间气氛压抑,无人言语,只有丝竹之声空洞地回响,人人面容紧绷,目光不时扫向殿外,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期盼。
银沙岛产业衰败,林家蜷缩于此数年,忍气吞声,舔舐伤口,只为等一人归来。
“十三叔祖……该回来了吧?”一名年轻子弟忍不住低语,声音发颤。
林皓天端坐不动,手中玉杯捏得死紧,指节泛白,林皓文闭目,呼吸粗重,林皓武紧盯着门外,眼珠布满血丝。
突然!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枯败与衰亡气息的波动,悄然笼罩了整个林府。
丝竹骤停,死寂无声。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慢,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绷紧的心弦上。
不多时,一个枯槁的身影立在门口,残破的衣袍沾满风尘,须发灰白干枯,面色是近乎死灰的惨白,气息波动剧烈,然而,周身仍然散发着渊深的元婴后期灵压。
正是林天衡。
他站在那里,背脊依旧挺直,眼神却空洞死寂,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一张张从期盼瞬间化为惊愕、茫然、被恐惧吞噬的脸庞。
“十三叔祖!”
林皓天猛地站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林皓文霍然睁眼,瞳孔骤缩,面无人色。
林皓武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血色尽褪。
林天衡的目光掠过一张张惨白的脸,最终停在林皓天身上,殿内死寂,空气凝滞。
“尔等既然已经知晓了,就该准备后路了!皓天,你有何想法!”林天衡看着林皓天冷冷地问。“我,这,……。”林皓天喉结滚动,话至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能说林家上下,都指望着林天衡突破化神,一举挽回颓势,将李氏家族,周氏家族等敌对势力抹除么!
殿内落针可闻,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林天衡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钉在林皓天脸上,当即明白了什么!
“指望我么?一群废物!”
林天衡怒喝了一声,渊深的元婴灵压骤然压下,殿内桌椅咯吱作响,修为稍低的子弟闷哼一声,几乎瘫软。
林皓天如遭重击,手中玉杯“啪”一声碎裂,酒液混着鲜血顺指缝淌下。
“蠢材!还看不透?千星湖,已是死地!南荒灵域,也非善土!”林天衡看着一张张惨白绝望的脸,停在林皓天身上。
“走!”林天衡吐出一个字,斩钉截铁道:“收拾细软,带上所有能带走的根基!离开南荒,举族迁徙,去往中州灵域!”
“中州?”林皓文失声惊呼,脸上血色尽失,“路途遥远,强敌环伺,我们……”
“不走,就等着灵地被瓜分殆尽,林家血脉断绝!”林天衡打断他,眼中死寂深处陡然腾起一丝暴戾的火焰,决绝道:“临走前,老夫还替你们……清一清路!你们自己想清楚了。”
林皓天脸上酒血混流,剧痛却不及心中寒意半分,他喉头滚动,终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殿内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
林皓文面露仇恨之色,压下翻腾的气血,顶着那如山岳般的元婴灵压,嘶声道:“十三叔祖,非是孙侄等不知进退!实是那李长风……欺人太甚!步步紧逼,将我等重创,至今伤势仍未痊愈,其它家族子弟更因此伤的伤,死的死,只能龟缩于祖地,待您归来!”
林皓武接口,恨声道:“若不先除了李长风,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