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银货两讫,各取所需,若你我有别的想法,也可以随时终止。”“陆郎君,你怎么想?"见对面人好半晌没说话,应池再次开口给他喂定心丸,“这是一桩买卖,买卖是双方的,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唯恐陆明朗以为她在威胁他,她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是在逼你,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没关系。”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陆明朗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对面人,她说的他已经明白了,但脑子也已经乱成一团了。
是羞耻,是震惊,是隐约的诱惑,是卑劣的悸动……“我听懂了。“好半响,他说了一句。
“那……"应池没理解他的意思,继续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要不要同意啊?”
陆明朗抬头便见似藏了星星的眼睛在疑惑地问他,他脸更红了。最后只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究竟是屋里没了声音,还是他的脑中被耳鸣充斥?祁深现在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才死了多久…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短短的一炷香时间,他的世界是彻底寂静和空白的,她的每一个字,都在他脑海里尖锐地重复、放大、撞击……
最初汹涌的情绪,是铺天盖地的不可置信。他无法理解,无法接受。
她怎么能的呢?她怎么敢的呢!
随之而来的是嫉妒,像毒蛇的汁液,瞬间注入血脉,也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扭曲。
上涌的血液沁在嗓子眼里,被他强行咽下,他怒极了!凭什么呢,凭什么呢!
他被她气昏了头,太阳穴也在突突地跳,胸口那股被强行咽下的腥甜再度翻涌上来,让他的嗓子痒痒的。
祁深不受控地猛咳吐了出来。
面前的鲜红血液,让他眼前也阵阵发黑。
一瞬间,他紧抠着窗沿的手指猝然松开,最后一点支撑的力气,也在这心神剧震中猝然消散。
二楼的高度并不致命。
祁深几乎是靠着残存肌肉记忆迅速拧身,试图调整落地姿势,直到“砰"的一声闷响。
他还是侧身着地,重重摔在了地上。
尘土混着枯叶被激起,在愤怒之下,是祁深无法忽视的绝望。他曾经以为,无论如何,他起码是特殊的,无论是恨是爱,总归……她只有他这一个。
可现在,她都要有别人了。
“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应池蹙眉疑惑问。“可能是野猫。"陆明朗将窗子打开到处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往阴影处隐了隐的祁深闭着眼睛,躺在冰冷的泥土和枯叶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样。
“阿郎!"乐觉听见声音觉得不对,跳窗出来寻,直到看见人,骇出了一身冷汗。
被踉跄地扶起来,祁深一言未发,垂着的睫毛掩住了汹涌晦涩的情绪。更深,更暗,而且偏执。
她真的很有本事,总能不知不觉地惹火他,也让他后怕。她和别人……
他不能接受。
他不接受。
如果她说的安全、不麻烦、可掌控是她选男人的标准,那……凭什么不能是他……
“那个密室。"祁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翻涌着近乎毁灭般的暗红,眼尾也同样。
渐渐地,他的眼眶开始发烫。
他的声音也很嘶哑,却不容置疑:“最后再修整一下。”嫉妒的怒火,还是焚烧掉了他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理智和底线。她是他的。
放她自由,本就不是他的做派,像他这样的人,只会把自己的偏执和爱恨烧成锁链,一寸寸地缠紧她的脚踝,把她锁在自己怀里。他要她。
也只要她。
谁让他命大就是死不掉呢,谁让他活着呢……一声极低极哑的苦笑,从祁深喉间逸出。
“要快,要万无一失,今晚我就要看到,一间完整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