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茶楼里,靠窗亦可见溪流,且垂柳拂岸,好不轻松。
陆明朗有些拘谨地坐着,已等有很长时间,思绪万千中终听得楼下仆从一句。
“娘子可算来了,我家阿郎已在此等候多时了!”他忙正禁危坐。
应池上楼,见陆明朗起身迎了出来,疑惑一瞬:“莫非我记错了时间?来得这样晚,倒让县尉久候了。”
“不晚,娘子,是我来早了。”
“阿郎!”
乐觉匆匆敲了雅间的外间门,刻意压低了下声音,却因激动依旧清晰刺耳:“阿郎,刚属下在楼下瞧见,夫人进了对面一品茶楼。”祁深几乎是下意识地猛起身绕到雅间的另一侧,打开窗子,将目光投向对面。
然只来得及瞥见一片藕荷色的裙裾在楼梯转角处一闪而过。那抹颜色,熟悉得让他心脏骤然缩紧。
乐觉心里咯噔一下:“阿郎,夫人约了人,谈事呢。”祁深僵了一僵,他的思绪开始飘远,不很真实,后来回神后收回了眼睛,也缓缓松开了开窗的手,垂下了眸子。
“不必跟我说了。"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疲惫,“明日就要回京了。”
这话是说给乐觉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是。”
马车从茶楼下缓缓启动。
车厢内,祁深靠上软垫,闭上了眼睛。
他试图将方才那一瞥从脑海中驱散,可那抹藕荷色总在眼前晃。她为何来此?约了谁?来干嘛?
不安,好奇,想接近,想知道。
像墨滴入清水,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与他的理智在激烈交战。“乐觉,她来干什么?”
话一出口,祁深就后悔了。
这软弱,这失控。
车外的乐觉似乎并不意外,他见到的时候就已经打听清楚,立即回道:“夫人进的雅室,之前已有一位年轻男子在内等候,那人是新赴任福昌县的县尉,陆明朗,两人似是约定见面。”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