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很严重呢。"听雪压低声音对戚淑静道,“说来也是,若非宁王妃病情严重,也不至于整个宁王府都被官差看守起来。也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病,要是因这个烂了脸、留了疤,往后真不知该如何是好。”“管她如何呢,我别得这疫病比什么都强。”听闻染病可能毁容以后,戚淑静这会儿更担心自己,实在没心情也顾不上看戚淑婉的笑话。
她日日光躲在院子里哪也不去。
太过不安,连听雪都不让她跟前伺候,每日饭食送至她房门外即可。被困在凤鸾宫偏殿的周蕊君看着额外多出来的那碗黑漆漆药汁,勾了下嘴角。她端起药碗走到那株罗汉松盆栽前,一碗汤药一点不剩尽数喂给这株罗汉松疫病是假象。
最先染病的会是宁王府一个小丫鬟,之后才是戚淑婉。染上这病会不会要命全凭运气。
侥幸活下来也要毁容,若是宁王妃那样的美人,发现自己毁容之后,不知会不会觉得生不如死。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不假。
但是在那之外,总要看看能否拉几个人做个伴不是吗?戚淑婉病得稀里糊涂。
她只知自己生病,高热之下,连续数日昏昏沉沉,吃下的药又似安眠成分极重,以致她常在昏睡,不分昼夜。
到后来便弄不清楚究竟睡得多少日。
但在一个午后,她自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终于恢复几分神思清明。身上乏力,戚淑婉没有着急起身。
她感觉嗓子干涩、口渴得厉害,抬臂去拽摇铃,衣袖微微滑落,她目光落在自己小臂上却怔住。
原本白皙的小臂上冒出了不少血痂。
再去检查另外那条手臂,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她……
这是怎么了?
戚淑婉心生迷茫。
为何她身上会有这么多血痂?难道她其实不是染的普通风寒?她病了多久?王爷回京了吗?
一个接一个疑问促使她晃动摇铃。
但进来的人不是竹苓。
虞小娘子?
当看清楚走到床榻旁的人是虞似锦,戚淑婉张一张嘴,没能说出口。虞似锦冲她笑了下,柔声道:“竹苓姑娘病了,这几日是我在照顾王妃,未得王妃允准,请王妃勿要见怪。“又问,“王妃是渴了吗?”戚淑婉拧眉点一点头。
虞似锦便替她倒得一杯温水,喂她慢慢喝下。“竹苓姑娘情况尚可,王妃无须忧虑,只是得病愈方能回来服侍。”“小厨房里温着粥,我去给王妃盛一些来。”虞似锦简单解释过后又出去了。
戚淑婉躺在床榻上,从她的只言片语里隐约觉察事情不似说得那样轻巧。说不出话,无法追问太多。
戚淑婉压下心中疑惑,片刻后被虞似锦服侍着吃下一碗青菜牛肉粥。喝过水、用过粥,之后则是汤药。嗓子舒服了些的戚淑婉,在虞似锦要喂她吃药时别开脸,她嗓音低哑,说话较平日要慢:“为何会是虞小娘子照顾我?我生的又是什么病,为何手臂上有血痂?”虞似锦是听闻宁王妃染病又知宁王府情况严重后,特地请命来照顾她的。她从前做过丫鬟,照顾人的事情做得许多年。贺长廷离京之前告知她燕王世子被软禁,她知道自己这回再不用怕。从今往后,皆不必怕。
欠长乐公主以及宁王妃的恩情无以为报。
因宁王妃的贴身丫鬟也染上这怪病,而宁王妃病重得有人尽心服侍,她最终才被允准入府。
疫病?
从虞似锦的口中听见这两个字,戚淑婉又诧异又疑惑。上辈子从来没有什么疫病。
只怕这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京中的情况大体控制住,太医也说王妃已熬过最凶险的时候,日后慢慢调理,不会落下病症。"虞似锦慢慢同戚淑婉说着,但对她身上的血痂避而不答。戚淑婉则发现虞似锦视线有意避开她的面庞,仿佛有种不忍心。她抬手想摸一摸脸,被虞似锦迅速制止。
“我的脸……怎么了?“戚淑婉抿唇问过虞似锦一句,没有等她开口,想起床下的抽屉里有面小铜镜,便从抽屉里将一面小铜镜找出来。虞似锦慌乱不已。
她想拿走那面铜镜又唯恐拉扯间伤到戚淑婉,终是没能赶得及,让戚淑婉看清楚铜镜里那张脸。
只一眼,戚淑婉便呆愣住。
如同手臂那般,她脸上也有许多血痂,瞧着十分可怖。铜镜从掌心滑落跌在锦被之上。
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伴随萧裕低沉的声音:“夏松,我要见王妃,你若再敢阻拦,休怪我翻脸无情!”
戚淑婉猛然醒神。
“床、床帐!“她深吸一气,忙对虞似锦挤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