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活着,我们就会有机会”
那位许先生静静的出神,好一会,才慢慢的抬头,用一种很确定的口吻道:
“没有机会,现在,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而另外一个房间,丁香公馆的独臂老人,正艰难的从轮椅上面坐起身来。
他缓缓脱下了身上的中山装,换上了一身缀满铜纹的祭祀袍子。
身边,女安保一脸不解:“老师,如果你是想配合深渊工作室,又为何要投出那一票?”
“如果你也不看好缄默计划,又为何不让我们出去帮忙?”
“”
丁香公馆的老人只缓缓摇头,低声道:“我只知道,在这种层面的对抗之下,我们这些人参不参与,根本无关紧要。”
“如果七日神降失败,那铜之继承人,便是我们的主人,是我们的神!”
“但如果七日神降成功,那他便只是工具!”
“现在,一切明了了,不是么?”
“该帮的忙已经帮了啊,那些人想要拼命,也给过他们机会了,但事实证明,某些东西,确实不是我们这种层次的人可以拒绝的,一切,十年前就确定了。”
“”
“”
“不要怨恨,也不要失望。”
高瘦女人尽可能在韩溯面前,把声音放的很轻,如同最后的怜悯:
“因为这一切都不可避免!”
“人类窃取神明的力量,便会导致神明的意志滋生在超凡的世界,每当这些意志积累了起来,集中反扑,便会形成一波潮汐。”
“人类重建文明两千年,便已经不知承受了多少次潮汐的冲击,连现实法则都被毁掉了无数次,早就已经厌倦了,连守世人都开始觉得失望。”
“所以,才有了七日神降计划,来永久消除潮汐。”
“十二位继承人,便是消除潮汐的代价。”
“这计划,原本会在十年前,便悄无声息的完成,这个世界会在绝大多数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解决掉最大的隐患,他们会永远的享受现实温床带来的安稳。”
“只可惜,其他十一位继承人的诞生,都很顺利,但惟独你逃脱了出来,甚至用未知的方法,隐藏了铜之意志。”
她温柔的语调说着,仿佛生出了一丝作为母亲的幻觉,手指也轻轻指向韩溯的额头:
“放心,不会很痛的”
“”
而面对她的温柔,韩溯心里却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厌恶,不甘。
他忽然之间,狠狠的抬头:“你们的计划,是真的好啊,很精巧,很有魄力,也很伟大”
“十年时间过去了,你也终于将这一切都曝露了出来,可是”
说到这里时,他甚至面部肌肉不受控制,露出了一抹发狠的笑容:“我如果没有成为铜之继承人呢?”
“呵”
高瘦女人的眼底,也仿佛出现了一抹讥诮:“为什么到了这时候,还要说些孩子气的话?”
“铜之意志便在你的身上,你以为你藏得住么?”
说这句话时,她是真的露出了一种仿佛是在面对小孩子时才会有的无奈。
抵在了韩溯额头的手指轻轻一划,伴随着无穷的精神力量渗透,仿佛是为了验证什么。
她确定铜之意志便在韩溯体内,亲自出手,便也一定可以引动韩溯体内铜之意志的反应,这一切都很容易得到确定。
然后,她看到,韩溯额头被划伤,渗出了一丝鲜血。
不是铜色,而是鲜艳的红。
表情忽然怔住。
“你”
她几乎是在僵了数秒之后,才忽然身形微微一退,紧跟着,又骤然快速靠近韩溯。
眼睛几乎要贴到他的伤口上:“怎么会是红色?”
“你已经驾驭了铜之意志,我亲眼所见!”
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但你怎么”
“看样子,你表现出来的所有自信,都是一个笑话”
韩溯忍不住放声大笑:“但你根本不是什么都知道,不,应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连你们真正面对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
按理说韩溯是不应该笑的,但是他忍不住,他就是喜欢看到这个女人脸上那惊慌而迷茫的样子。
拥有压制一切的力量的人,脸上也会露出这么茫然无措的表情。
自己这个铜之继承人的身份,本来就是一场幻象,一场由白尸的血液,铜的意志,以及渔号子拼接出来的幻象,自己从来都不是铜的继承人,只是扮出了铜之继承人的模样。
事实证明,七日神降失败的原因不是自己,能够修复七日神降的因素,也不在于自己。
而这个女人,却已经因为这一场误会,把所有底牌都露了出来。
“他果然做到了”
在此之前,韩溯斩钉截铁的说过,深渊实验室无论在计划什么,一定会失败。
宋楚时当时不知道韩溯为什么这么自信,哪怕如今,他也没有听到韩溯与高瘦女人的对话内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高瘦女人的恐慌被他抹捉到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