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淳朴良善,为何就想不开?” 大娘? 暮音看着她,一掌拍死她的心都有了,但鉴于她方才说虞堇堇是妖女的话,这口气也不是不能咽下去。 “烧死妖女,烧死妖女......” 很快,众人齐声,朝台上呐喊。 暮音编此谎话成功博得众人同情,孟小鱼自嘲一笑。 附于人身的暮音与已露妖形的虞堇堇相比,他们更愿意相信的是暮音。 “小郎君,还不快下来!她是妖,你清醒一点。” 孟小鱼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没有一丝生气的虞堇堇。换了往日,别人这样说她,她定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吧! 而她此刻,青丝紊乱,气息奄奄,疲累得眼皮也快抬不起来,不过是一名被众人审判的妖女。 大难当前,他将师徒之礼搁置一边,慢慢挪动步子,屈膝贴上虞堇堇前倾的身体,让她的头枕上自己的肩膀。 他尝试解开木架上将她双手缠得绷紧的绳子,可那绳子竟像是从木头里长出来的一般,没首没尾,根本无从下手。他轻轻握上那只染满血色的手,不知不觉,两行热泪滚落脸颊。 “师父,我该怎么救你啊!” 台下,众人等得失了耐心,他们来此本是想看火烧妖女的,被他这一弄,耽搁了不少时间。 “说也说不听,这小子简直是鬼迷心窍!” “长得再好看她也是妖女,真是昏了头了。” “......” 听着众人的声音,那牡丹酒楼里的林管事嘴角浮现一丝诡笑,随后差使着身后的人将孟小鱼带下来。 转眼间,便有两名身强力壮的男人上台强行将孟小鱼和虞堇堇分开,孟小鱼死里反抗,可终究是拗不过,他被二人一阵生拉猛拽,下了木台,到了林管事身边。 紧接着,木台四周被人泼上烈酒。 林管事将火把交给道袍法师,侧向孟小鱼,阴笑道:“娘娘说了,要让你亲眼看见这妖女被活活烧死,此处,便是最佳位置。” 孟小鱼攥紧拳头,恨恨地瞪着他:“暮音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听她的话。” 他垫脚凑在孟小鱼耳前,轻声说:“告诉你也无妨,她说,有办法让我长生不死!” “她骗你的!” 林管事仰头发笑,指着心口:“那日,你们的羞辱,我可都记得!你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打个响指,立时便有人给他递上一个鸟笼,笼内,是一只白羽鸽子。 小白哥? 孟小鱼不敢置信地盯着鸟笼。 “他那日嚣张得很呐,如今被娘娘轻而易举拿下,成了我的笼中鸟,待妖女一事了结,我便要活剥了他,做成我的腹中餐!” “不要!”孟小鱼一把抢过鸟笼,“小白哥,快,救救我师父!” 笼内,鸽头摆了摆,颈上羽毛一伸一缩,显得顺滑极了。 孟小鱼见状,便知他也无能为力,意志消颓许多。 林管事恨他一眼,扭头扬手施令:“烧!” 说时迟,那时快,在法师扔出火把的一瞬,孟小鱼飞身而出,徒手截下火把并用脚踩踏,没多会,火焰便灭了。 而另一边,鸟笼落地,里面的白鸽被摔得差点分不清天地。 孟小鱼的举动令围观众人皆是一愣,随后纷纷厉声呵斥。 “你这人怎么说不明白,她是妖,不能留......” “这妖女还挺厉害,他也是可怜,竟被妖女蛊惑至如此地步!” “小郎君,你过来吧,天下好娘子千千万,莫要单单守着这个妖女啊!” “对呀对呀,小郎君,这妖女只是想利用你,并不爱你啊!” “......”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夏日里那烦人的蝉鸣声,在孟小鱼耳前接连炸开。 每句话不离“妖女”二字,没有一句话是他想听的。 他环视众人,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胸膛里已然翻江倒海。 “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妖,那她可曾害过你们?数日前城西井水投毒一事至今没查明缘由,你们当真以为这是人祸?”他哂笑一声,“你们根本不知道,若不是她——你们口中的妖女身赴险境,在背后斡旋,城西的百姓早已毙命。你们扪心自问,这样做真的对吗?” 当即便有人反驳:“无凭无证,仅你一人之言,如何断定?若你一心为这妖女开罪,将假的说成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