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还记得师父的样子?” 虞堇堇盯着她,眼中晦暗不明。 千年前,她为护赤灵妖身受重创,一睡五百年,忘了许多事。经青鸟追忆,渐渐地她想起了海棠、想起了芍药、想起了大师兄,却唯独没想起师父。 青鸟说师父常年闭关,蓬莱一切事务皆由大师兄料理,甚至连她们三人的功课也都是大师兄亲自教导,她没有印象也是正常。 她想不起师父的模样,只脑中有他一介模糊缩影,她想尽办法,终究是看不清。 可身为徒弟,师父是何模样竟也不知,岂不要叫人笑掉大牙? 故而每逢有人这样问她,她都会很强硬地怼回去。 见她久久不语,海棠心下了然,笑道:“不过是些芝麻小事,小师妹就能解决,怎好叨扰了师父!” 话毕,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刹那间,虞堇堇方才戴上的手镯发出绿色火焰,焰光灼人,势头虽旺却也只在手镯一圈范围之内。 虞堇堇垂眼细瞧了须臾,满眼失落,她将手伸向那自鸣得意的女子,淡定道:“这便是你这几日寻来对付我的东西?” 随后,她嗤笑一声,徒手握住手镯,只见那绿色焰火刺穿她的掌心,又在顷刻之间褪去颜色变得透明,随后渐渐消失。 海棠为之一振,眉头变得扭曲:“这是冥界鬼火,噬人噬鬼亦噬仙,怎会对你......没用?” “经毒人一事,我发现你与原来性情迥异,简直判若两人。我也不想防着你,却又不能不防。你刚才不是想送我镯子,镯色翠绿,你是想借此色隐藏此火,待我戴上后你便念咒施诀,让我灵魂出窍,成为一缕孤魂,再也入不了躯壳。” 虞堇堇喉间一哽:“对吧?” 海棠摇头,慌张地看着她,试图辩解:“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你应该知道,”虞堇堇打断她的话,拔高音调,“冥界有三大鬼火,其一为阴阳地火,隔开阴阳二界,生不能入阴,死不能入阳,一旦越界,便会引火烧身;其二为无间狱火,分离地府十八层,上不能下,下不能上,若违判令,灵魂脱壳,直至死去;其三为幽冥域火,戍卫府心冥王殿,非殿中之人物,一律不得擅入,否则身毁魂销,三界再无此人物,乃三火之最。” 海棠双眸一颤,无话。 “你为了对付我,不仅取了无间狱火,竟还偷取了狱火口诀!”虞堇堇向她步步逼近,声音变得哽咽,“可你不知,我为了找你们,也曾入过地府。这火对我没用是因为我拿了师祖的云天衣,用它闯过三重鬼火!” “师祖?元敖老祖?”海棠惊叹,“所以你手上有云天衣?” 虞堇堇敛容,取下手镯,摊于手掌之上:“海棠,那日一别我想了很多,我不信你会荼毒无辜百姓,你之所以这样做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可蕈毒事关万千人命,我不能容忍。若你坚持以人命来满足自己私欲,我不会姑息。可倘若你愿意抛开心中执念做回以前的海棠,你遇到的难事,我陪你一起面对。” 她捧起翠绿手镯,递给对方,满眼期待:“跟我回去好不好,师父和青鸟也等着你回去!” 海棠似有所动,目光落于那块翠色手镯上。 片刻,她用两指捻起手镯,抬眼微微一笑:“当然......”她拉长尾音,将手镯一把摔下,“不愿意!” 手镯掉落,被石头磕成两段。 虞堇堇注视着那两块翠绿,悬着的心顿时跌落至谷底。这种结果她想过,只是没有认真想,因为她笃定海棠会选择后者。 手上一阵痛感来袭,似有东西在啃食她的手腕。她垂眼一看,只见一个眉心一点红的蓝衣小童正抓着她的手,毫不吝啬地大口咬着她腕上的肉。 妖? 不,是人! 被七色蕈吞噬后的人! 她一脸愕然,捻指在他眉心一点,小童这才放松唇齿,阖眼昏倒过去。 “没想到吧,”耳旁响起海棠的笑音,“为了对付你,我可是做了两手准备呢!”她往捆着孟小鱼的大树方向叫喊,“出来吧!” 紧接着,树后出来一名身披玄色斗篷的老者,老者肤色发黑,面上布满皱纹,那一块块黑色斑点尤为骇目。少顷,他脱下帽子,如雪白发露了出来。 他抬起浑浊双眼,对上虞堇堇的视线,声音在喉咙里盘旋半晌也出不来。 “算了,我替他说,”海棠有些着急,“他已时日无多,需要你的血来救人!” “我的血?” 虞堇堇忽感头脑一阵昏疼,眼前的人和物也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