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伸出手,一边喊:“阿吉神息怒。”一边朝司徒雪道:“这瘟疫来势汹汹,村子里死了太多人,连我的女儿昨日也染上了瘟疫,等着司徒姑娘制药不知要等到何时,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村长的女儿,乌禾想起那个稚嫩的娃娃,她还那般小。萧怀景拍了拍司徒雪的肩,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冲动。司徒雪甩了甩袖子,愤愤回去研究治瘟疫的法子去了。檀玉望着人群逐渐散去,有的因终于有解瘟疫的法子而高兴,有的则哭丧着个脸,每日二十个男子,五日就是一百个。蓦然,眼前的发髻晃动了下。
小公主忽然朝祭祀的木台走去,檀玉双眸微眯,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只见她用树枝戳了戳火盆里的龟壳。
“还真有字,跟那道士说得一字不差。”
她托腮,思索了一下。
又戳了下龟壳。
嘴里念叨着,“龟壳龟壳,谁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檀玉眉心微蹙。
那龟壳丝毫没有反应,果然唬人的,乌禾气得瑞了下火盆,惊起一团火星,吓得娇滴滴的小公主连连后退。
自作孽不可活,檀玉想起这句话来。
黄昏,袅袅炊烟,阿桃炒了乌禾馋了一夜的腊肉,只是那银花经阿桃之手,最终落在阿依莫大娘手中。
吃饭时,阿依莫大娘一直笑呵呵地,问饭菜是否合口。乌禾懒得回,都是司徒雪和萧怀景礼貌回应。环视一圈不见楚乌涯踪影,她转头看向旁边沉默寡言的檀玉。“檀玉哥哥你知道楚乌涯去哪了吗?”
檀玉答:“我看见他鬼鬼祟祟跟在一群村民后面,不知道在干什么。”“檀玉哥哥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这人生地不熟,又瘟疫横行,她怕楚乌涯出什么事情。檀玉平静道:“他的事与我无关。”
好生绝情。
忽然,楚乌涯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额头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他脸色煞白,双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
像见了鬼似的。
“你跑哪去了,跟见了鬼似的。”
见弟弟没事,乌禾放下心来,夹起一块腊肉,暗红色的肉闪着油光,与白色的米饭混在一起,虽不比王宫珍馐美馔,却别有一番美味,咸香可口,十分下饭。
乌禾嚼着食物听楚乌涯哆哆嗦嗦道:“那道士不是叫村里送二十个男子进洞么,他们还真送去了,绑了二十个地痞流氓老光棍过去,哭天喊地的,我一时好奇跟着过去,趴在草缝里一看,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司徒雪问:“什么?”
“只听洞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很响,像牙齿咀嚼着食物,紧接着一淌血水带着肉块、眼睛、肠子流了出来,等那声音结束了,我壮着胆子瞟了眼洞,二十个活生生的人全都变成了肉泥。”
楚乌涯眦牙咧嘴说完。
乌禾嚼着肉的牙齿渐渐僵硬住,胃里冒出一股酸味,她想吐。阿依莫大娘惊呼,“定是阿吉神饿了,要吃贡品。”乌禾吐槽:“这阿吉神吃什么不好,偏要吃人。”阿桃胆子小,小脸吓得惨白,整个人都在哆嗦。萧怀景心细,见状安慰道:“阿桃姑娘莫要害怕,阿吉神目前只吃男子,还牵连不到你们女子。”
听此,阿依莫大娘着急忙慌起身,往屋外跑去,嚷嚷道:“我得赶紧让我儿上山躲几天,别到时候找上我儿了。”
夜幕降临,村子又陷入寂静,昨夜没睡好,乌禾戴上檀玉给的耳塞准备早早入睡。
耳塞还真有用,没戴上前楚乌涯的鼾声打得惊天动地,戴上后朦朦胧胧地听不清。
适应了草席,她渐渐陷入梦境,梦到自己置身在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里,一只湛蓝的蝴蝶轻扫过她的肩膀,远处溪流潺潺。骤然一道天雷劈下,林间飘出一缕烟,紧接着那烟化作火,席卷整片森林,她怎么逃也逃不出,大地蒸腾,她身上都是烫伤,最后火光吞噬了她。乌禾倏地睁开眼,坐起身捂住眼睛深吸了口气。等平静下来,不经意瞥了眼檀玉的草席子。那儿空荡荡的。
他又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