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章
乌禾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哑了哑声,蹙眉道:“你就当我是吧,当我离不开你。”
静谧的夜色里,烛火在少年眸中忽暗忽明,乌禾清晰地在他眼里看见自己的倒映,那倒映愈来愈近。
檀玉微微俯身,鸦睫微垂,高挺的鼻梁冷冽带着侵略的气息划开夜色。少女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她的眼睛,停留在她眼角的泪花,倏地好看的眸微扬,薄唇抿成一条线,轻笑出声。
“关我何事。”
她于他无关紧要,就算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动一点恻隐之心,少年好看的眼睛无情地诉说,看她像看泔水。
他冷漠地折身,乌禾轻吐出一口气,原本发凉的身体,此刻怒火中烧,她压下怒气,眼神如刀子狠狠剜了他一眼。
“但你的事,我偏要管。”
乌禾小跑过去,檀玉感知到手肘被撞了一下,他看见乌禾的肩膀擦过他的手臂,人跳到床上,把他的包袱全部都打开扔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地上一片狼藉。她气喘吁吁扶着腰,闲隙间朝他做了个鬼脸,好像在说一一她把他东西全打乱,看他怎么去囹圄山。
十分蛮不讲理。
“本公主今天就在这待着,你收拾一件,本公主就扔一件。”反正他去了囹圄山她就是死,他现在用蛊虫杀了她,她也是死,两边都是死,她不如拼了。
她十分不怕死地昂起头叫嚣着,扬起眼尾,语气张扬,“有本事,你就让蛊虫吃了我呀,来呀!”
檀玉静静地望着她发疯的模样,眼底无波无澜,他云淡风轻坐下,慢条斯理倒了杯茶,抿了口茶水道。
“随便你扔,我孑然一身来,也可孑然一身去。”乌禾不镇定了,她一屁股瘫在床上,好一阵闹腾她发丝凌乱,衣衫也不整,东扭西歪的,额头连至背脊热出一层薄薄的汗,发丝和纱布黏腻地贴在肌肤,又难受又狼狈。
反观檀玉正襟危坐,惬意沉静喝茶。
显得她像个跳梁小丑,所做一切都是无用功,任凭她怎么闹,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乌禾受不了他,她哪受过这种气,心里的怒火压不住,提着云裳跑下床,赌气猛地扑了过去。
檀玉捏着瓷杯,倏地芽色茶面波澜晃动,溅起几滴水,转瞬尽数倒在地面,茶杯四分五裂,视线天地一旋,檀玉重重倒在地上,地上的茶水浸透了他的衣裳,湿答答地贴在背脊。
胸前紧紧压着一片柔软,轻纱落在他的眼眸,透过朦胧的一层雾,他看见一双明媚张扬的杏眸。
月光从窗子照进,投了一片泠泠清辉,乌禾死死压在他身上,两条腿岔开跨坐在他的腹部,右手穿过他的肩,左手从腰向上握住右手,像根斜挎的绳子紧紧绑住他,他一动,她缠得更紧。
“我就这样死死抱住你,看你怎么走,没招了吧,有本事你就这么带着我走。”
下巴相抵,少女红润小巧的唇一开一合,呼出的热气轻轻如芦苇扫过少年的薄唇。
檀玉蹙眉,冷声道:“你信不信,我让蛊虫现在就吃了你。”“我信。”
乌禾眨巴了一下眼,使劲挤了颗泪水,滚烫的泪珠溅在檀玉高挺的鼻梁,沿着山峰滑落,滴到了他的眼睛里,苦涩交织,他不适地阖了阖眼。他看不清夜色,耳边只剩她委屈的哭腔。
“可是比起死,我更怕檀玉哥哥离开我。”她把她的额头抵在他的喉咙,开始号啕大哭,聒噪至极。滚烫的肌肤,黏腻热乎的泪水,贴在他的喉咙。檀玉的喉结如珠子,紧紧压迫在甬道里,艰难滚动,十分不舒服。檀玉泻力抵在地上,泪水干涸在他眼底,视线逐渐清晰,他望着窗外良夜美月。
“你就这么不想我离开?”
“嗯!”
乌禾点了点头,蠕动了下,偷摸着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划在眼底,她的手掌被掐出一弯深深的月牙,就算掐出血也再哭不出来了。耳畔传来檀玉的轻笑,“那你跟我走。”
“啊?”
乌禾抬头,泪眼蒙胧,脸颊红扑扑残留着几道泪痕,一双杏眼呆愣迷茫地看着他。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南诏都城,更别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囹圄山。她怎么可能愿意,怎么可能跟他走。
可檀玉像是下定了决心,清辉映照的眼底掠过一道异样的兴奋。仰视着她,凝视着她,死死盯着她。
一股诡异的冷气由下而上扑面。
他轻启薄唇,一字一句,“你不是舍不得我么,不如跟我走。”“这个……我得跟阿爹阿娘商量一下。"她讪笑了声,“毕竞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离开家。”
“家?"檀玉嗤笑了一声,倏地反手拽住她的手腕,捏在手心。“你想见见囹圄山吗?见见山主?你不想吗?”“那是司徒雪和萧怀景想见。”
乌禾抽出手,他拽得很重,手腕上都起了一道红印子,疼极了。乌禾坐起身揉着手腕,莞尔她扬唇一笑,盯着胯.下的人,弯起杏眸。“况且,囹圄山的山主不就在我面前吗,我的檀玉哥哥。”檀玉的后脑勺抵在地上,眸前的轻纱拂起,他眯了眯眸望着身上的人。“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山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