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以前看别人哭,内心没有任何起伏,那次他心里竟有点不适。 “你妈妈的医药费我会负责。”他等她哭完了才出声。 姜思宇抬起一双哭肿的眼睛,诧异过后,说:“你没有义务负责我妈妈的医药费。” 她知道他对他爸的死感到愧疚。 “你可以以后还我。”谢祁说。 姜思宇重新把脸埋臂弯里,“我怕我还不起。” “你可以的。”谢祁又给了她一份工作,“你来我这工作吧。” 谢祁因为双腿残疾,又被人捅了一刀,身体落下很多病根。 他有专门的私人医生。 姜思宇后来成了他的私人看护。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用不上她。 谢祁开的工资高,她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钱,会偶尔帮他搞搞卫生。 就这样过了半年,某天医院给她下了病危通知书。 医生说得很直接,让她准备后事。 那天姜思宇哭得撕心裂肺。 谢祁有点担心她,吩咐助理那几天悄悄跟着她。 她有时候坐在街边,一坐就是大半天。 谢祁有次下了班去接她,问她吃饭没,她摇头。 谢祁问她想吃什么。 “炒年糕。”姜思宇说了当天的第一句话。 司机找到一家炒年糕店,他让姜思宇去吃,他在车里等她。 谢祁刚闭上眼睛,车门再次打开,外面站着去而复返的姜思宇。 “我没带钱。”她声音很小,特别不好意思。 谢祁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一百的给她。 姜思宇吃完把找的零钱还了回来,“谢谢。” 隔天姜妈妈就离开了她。 谢祁记得出殡那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跪在墓碑前的她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洋娃娃。 “谢先生。”姜思宇脆生生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出来,“你这个礼物我不能收。” 谢祁看着被递到眼前的盒子,轻轻抬起眼皮,“为什么?” “我要是收了你礼物,下次是不是又得请你吃饭?”姜思宇一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的表情。 谢祁笑:“可以不请。” 姜思宇把盒子直接扔他腿上,“那我也不要。” 她绷着一张脸目视前方,月光下,侧脸的绒毛清晰可见。 是充满生气的姜小盼同学。 谢祁回想起那晚在会所,她追到楼梯间时的那个眼神,喉间不由地一紧。 夏日的晚风有点燥,吹哑了他的声音。 “真想跟我划清界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