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摘个干净吗?
索性大大方方认了,还算他有几分男子的担当。更何况他是男人,娶妻纳妾,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若任由罗氏与方姨娘互相攀扯,说不准哪个不过脑子的,就把一些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就譬如,他与罗氏曾给赵清仪下毒这件事,还有他与赵漫仪早有一个奸生子的事。
闹到最后,他必定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玩没了。两权相害取其轻,李彻知道该怎么做。
他看向赵清仪,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强忍屈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清仪,我做错了事,我认,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定会加倍补偿于你,再与人来往,也会更加小心谨慎,决不行差踏错!若违背此誓,就叫我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他抬手发誓,脊背挺得笔直,仿佛真正受了委屈,遭人算计的是他自己。楚元河不屑嗤笑,别开目光,紧盯着赵清仪的神色。其实赵清仪对李彻的态度,他还琢磨不透,便不好轻举妄动,关于李家下毒的事,他就忍着没说出来。
只看赵清仪想如何处置。
赵清仪用帕子拭泪,仰起脸,似在考虑是否接受李彻这番说辞。她演得太真,杏眸湿润,泪水晶莹,语气腔调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完全就是一个真心被辜负的可怜女子,压根想不到一刻钟前,她就在隔壁吃茶听戏,还特意安排了几个纨绔来闹事。
楚元河原本躁郁的心像是被一只温柔大手缓缓抚平。赵清仪是骄傲的,这份骄傲就注定她有苦只会往肚子里咽,绝不在人前露出这幅脆弱不堪的模样,她如此做了,就意味着,她装的。半响,赵清仪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不再看李彻,只淡淡道,“赵漫仪毕竞是我堂妹,你既如此对她了,就该给她一个交代。”方姨娘与赵漫仪的心同时咯噔一下。
赵清仪这是……不追究了?
就听她缓缓说,“夫君身为翰林编修,官袍加身,行事却有悖纲常伦理,朝堂自会处置,而我身为李家主母,又是赵漫仪的长姐,后宅之事便由我来做主,今日起,纳赵漫仪为…贱妾!”
“贱妾”二字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赵漫仪整个人无力跌倒下去,纤细娇躯止不住的颤抖。
贱妾……
赵清仪居然不顾半分姐妹之情,要让她做贱妾?玉袖那个洗脚婢出身的,都能成为李彻的贵妾,而她堂堂赵家三小姐,去了李家,居然还不如一个暖床婢子!
贵妾与贱妾,一字之差,处境却天差地别,贵妾在府里还算得上是个主子,有仆婢环绕伺候,而贱妾,说白了就是一个能爬上主家床榻的使唤丫头罢了赵清仪居然如此羞辱她!
赵漫仪呼吸愈发急促,身子抖个不停,忽地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