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交代了。
方姨娘大怒,将嫁妆匣子摔在地上。
“你个不孝女,蠢货!”
方姨娘气不打一处来,抄起软枕打在赵漫仪后背处,“他让你拿钱你就真敢拿啊?若非被我抓个正着,你岂不是要拿全部嫁妆去补贴李家?你脑子糊涂了是不是?”
方姨娘边骂边打,这软枕打在身上不会很疼,也不会留下淤痕伤疤,却能让方姨娘出口恶气。
她打累了,软枕狠狠丢开,“从今往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院里,不准再见那个男人,至于骏哥儿,那是他亲儿子,用不着你操心!”赵漫仪挨打挨骂她认了,可一听不让她再见李彻与骏哥儿,她彻底慌了,一把抱住方姨娘的腿痛哭哀求,“娘,你就帮帮他吧,赵清仪不肯帮,我们也不帮,他的仕途就毁了,他毁了,女儿和骏哥儿可怎么办…“毁了就毁了!”
方姨娘甩手就是一巴掌,将赵漫仪掴倒,“从前我瞧他还算有些本事,放纵你与他私会,那是为了让你将来能有好日子过!”“可你看看现在,荣华富贵他给不了你,你不赶紧了断这孽缘,居然还要拿自己的嫁妆倒贴男人?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其实论起出身,赵漫仪的起点已然比方姨娘高出许多,即便是庶出,那也是赵家的女儿,是正儿八经的官宦之女。
而方姨娘当年却只是乐坊里的清倌,为了脱离贱籍嫁入高门,她才不惜未婚先孕,凭着肚子进了赵家的门,自此她在赵家十余年宠爱不衰。所以当她知道赵漫仪与李彻有了首尾,第一想法就是尽快为女儿打算,先瞒下此事,想方设法让赵漫仪脱离亡夫,又将她远远送去岭南,让她先把孩子生下来,盼着能够母凭子贵。
方姨娘如此做,赌的就是一个机会,赌李彻这个探花郎飞黄腾达的机会。可现在呢?
能否飞黄腾达不知道,赵漫仪就想拿她辛辛苦苦攒下的嫁妆去补贴男人!方姨娘越想越气,骂得唾沫横飞。
赵漫仪双手撑在地上,哭得更凶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挨打,她心里委屈,又不服气,“娘……女儿只是想帮帮他,只有他好起来,女儿的余生才有指望…
“指望个屁!”
方姨娘刚消减些的火气,蹭地一下又上来了,“你怎么还不清醒?为娘都教过你多少次,这种事情你就去哭一哭,安慰安慰就得了,万不能拿自己的体己去倒贴男人,你以为你掏心掏肺了,他就会记着你的好吗?”“你那是天真!做梦!”
方姨娘纵横欢场多年,男人的劣根性她最清楚,越是掏心掏肺的付出,事事为男人考虑,越不被珍惜。
赵漫仪被她骂得身子一抖,泪水滚滚而落。看她模样可怜,方姨娘愤怒过后,又弯下腰将她扶起,语重心长道,“你记住,李彻若没指望了,你不过是多养个骏哥儿,回头瞒下这件事,你还能再嫁。”
“说到底,女人的贞洁就这么回事儿,远不如真金白银来得重要,明白吗?”
赵漫仪被她扶在椅子上,还在抽抽搭搭的哭。方姨娘坐在一旁,猛灌了一口冷茶,那股怒气才慢慢平息下来,她吩咐赵漫仪屋里的婢子小满,“明日大姑爷要来接大小姐回去,你去警告他,要人,漫儿不可能给他做妾,至于要钱,他更是想都别想!”说罢,茶杯狠狠掷在小满脚边。
小满一哆嗦就跪了下去,“奴婢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