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景年认错速度极快，让人举起锄头找不到发力点，周时珩只能硬生生把到嘴边的骂骂咧咧咽回去。
车上氛围还算不错，但不知是不是唐枝的错觉，她总觉得姜妮和余景年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姜妮倒还好，只是余景年，自上车以后好像不怎么说话了。但她不是多事八卦的人，也没太在意。
直到，路程过半，快到目的地前，唐枝接了个电话。她电话没有特地外放，但见她接电话，余景年将音乐关掉，大家都礼貌的安静下来，反倒是不刻意也能听见电话筒里的声音了。“姐姐，新年快乐。”
“小鸣，新年快乐，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电话来电显示是妈妈，唐枝还未接通就猜到肯定是唐鸣打过来的。“姐姐，今天是元旦，我们都在奶奶家陪爷爷吃团圆饭，你吃饭了吗？”“正要去吃呢。”
唐枝话音刚落，电话对面突然响起明媚的声音：“姐，跟谁一起去吃饭呢，有没有未来姐夫呀～”陈星棠的声音猝不及防从话筒里传出来，唐枝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感到唐突，知道小姑娘只是性格外向，语气如常的回复道：“和几个朋友一起，你呢，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
“还好啦，没什么能影响我学习…”
“吱一一”
“阿！”
紧急刹车声刺破唐枝的耳膜，她的身体因着惯性不受控制往前冲，好在周时珩反应快，先一步将她搂住，这才幸免于进行脸刹。坐在副驾的姜妮系着安全带，只是弹起上半身又稳稳落回去，刚才也是她被吓得轻呼出声。
“怎么了景年？没事吧？”
“闭嘴。”
余景年语气冷淡，音调不高，但明显能听出他的不悦和气愤，唐枝和姜妮都有些莫名，不知道他为何好端端会发那么大火。只有周时珩，抿着唇未说话。
“姐，怎么了？没事吧？”
陈星棠关怀的声音持续从话筒中传出，唐枝回过神道：“没事没事，没有压力就好，安心备考。”
车停在路边几秒，周时珩正打算开车门换驾，车子却重新启动。陈星棠的声音已经从话筒中消失，唐枝与家人随便聊几句，便谎称有事匆匆挂断电话。
她虽然不知道刚才的意外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也能感觉到车内的气氛不大对劲，也没有心思继续和家人寒暄。
她挂断电话后，车内诡异的安静，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莫名压抑。姜妮侧目看着面无表情开车的余景年，结合他刚才突然的表现，以及那个话筒里出现的少女声，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与她如出一辙，连她自己都诧异。她很轻易的就猜测到什么，兴致恹恹地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尽管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帅哥只不过是与她玩玩，但她也没想到中间可能是这么回事。
挺没劲的。
她忽然想，难过的情绪上头，她强忍住眼泪，憋回去之后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人生第一段恋爱，来的快去的也那么快。那唐枝呢，她知道吗？
姜妮没有勇气询问，她猜测唐枝应当是不知情的，否则也不会当着余景年的面肆无忌惮的接通电话。
就算那个女孩出声是个意外，但她也不可能毫无反应。这顿饭，注定吃的压抑。
尤其是姜妮，肉眼可见的萎靡，唐枝咬着筷子，在余景年和姜妮身上来回偷偷打量。
余景年几乎一筷子也没动，安顿好他们，他就独自出去了一趟，周时珩见他半天没回，出去寻他。
等他们再回来，身上都沾染上烟味。
唐枝不习惯烟的味道，有些喘不过气，微微蹙眉，喝了两口鸡汤顺顺气。面前摆放着周时珩给她夹的平时爱吃的菜，但她也索然无味，只吃了几口就也将筷子放下。
“待会我和唐枝回学校，姜妮同学，你有什么打算？”周时珩主动开口打破寂静。
原本他以为，姜妮会纠结犹豫片刻再回答，但她却维持着体面的笑容道：“我当然是跟你们一起回学校啦，明天还有课。”她甚至说话时都没有看向余景年，已经做好决定。而余景年似乎也对她的决定不置可否，也完全没有多加询问的意思。只对着空气，不知道具体同谁说的：
“路上注意安全。”
这场对姜妮来说意外又惊喜的小游戏，戛然而止。长榆市的雪悄然落下，预示着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