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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双眸紧闭,面颊冻得发红,紧紧依偎着被雪覆盖的小土堆,眉间显出些安详。
他与这个坟共同迎接了新年。
大
正是新年,汴州人家门前几乎都贴了福字,挂起鞭炮,噼里啪啦炸响。“咯吱咯吱。”
雪地里延出一条脚印。
起早开门的人泼出一盆热水,蒸出片白色的热雾,那人从雾中瞧见个少女,正从院墙下走来。
穿着喜庆的红衣,领口边围了圈绒毛,衬得小脸可水灵。她停了停,仰起脑袋往墙上看,似乎想透过墙看到这院子里。那人在这住了十几年了,旁边这人家是几个月前才搬过来的,前些天还认了个失散的女儿,只可惜不会说话,模样倒是端正,与这少女有七分相似。那人心想:这莫不是又一个走散的女儿吧?
便出声叫住:“哎,姑娘,你是不是也来认亲的?”宋萝听到喊声,偏过头望去,摆了摆手,走近了,露出笑脸:“我是赶路的,您起的真早呀。”
那人神情疑惑:“可你与那家女儿长得极..…….”“是巧。“宋萝笑眼盈盈,从红色的袖子里掏出两枚银子,塞进他手里,“劳驾,您就没当见过我。”
说完,她退开,也不听这人回应,从从容容地走了。裙摆在拐角处一荡,消失不见。
将眼睛治了个七七八八,再赶路回汴州,宋萝忙得没时间想沈洵舟,反正她人已死,他再想折磨她,也只能对着那尸体发作。赶在除夕前找到了幼妹,却没想她早已和阿娘团圆。趴在墙边看了一夜,手臂有些酸,宋萝揉了揉,心想:今年的冬天真冷。暖黄的烛光里,阿娘做了一大桌饭,幼妹坐在桌旁,她们面上皆是喜气洋洋的,阿娘捏捏幼妹的脸蛋,嗔怪她太瘦,为幼妹盛上肉汤。母女俩其乐融融,她默默在墙边看了许久。走在雪地里,脚腕仍隐隐作痛,旧伤未愈,她忽地想起沈洵舟,当即在心里骂了他两句,感觉舒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