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吧,别再作了。】
【应队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了。】
【唉,就是可惜了应队和姜z……)
弹幕变得平和,甚至有了点淡淡的祝福,但偶尔仍会提及那道深深的遗憾。而那道遗憾,关于哥哥应松茂和那位明亮飒爽的姜凌警官,也成了应玉华心底一根无法拔除的刺。她后来断断续续从弹幕和家人的信件、比划中拼凑出了全貌。
当年,因为她与陈暮的纠缠,尤其是她自杀未遂后牵扯出的陈暮涉毒案,让哥哥应松茂被迫停职接受审查。虽然最终证明哥哥自身清白磊落,但这件事无疑给他的职业生涯蒙上了一层阴影。那时,哥哥和姜凌警官正处于一种微妙而彼此欣赏的阶段,或许只要再多一些时间和相处,就能水到渠成。然而,正是因为她这个巨大的“麻烦”和"不稳定因素”,让一切戛然而止。心高气傲又极度负责的哥哥,深感自责,认为是自己没能处理好家事,才导致工作受影响,甚至可能……牵连了姜凌的名声。他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主动申请调离市局技术大队,加入任务更危险、更需要证明忠诚与意志的岳州市组毒大队。
弹幕当时疯狂滚动。
【应队这是何苦,明明不是他的错!】
【是为了彻底割裂妹妹带来的负面影响吧?心疼!】【也好,离开晏市这个伤心地,远离他这个蠢妹妹。】【可惜了和姜凌的感情线啊!就这么断了!狗作者还我应松茂男主之位!【强烈反对应松茂当男主,谁让他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妹妹!风险太高了!】
【姜凌值得更好的,不要有这种拖后腿的家庭关系。】哥哥走的那天,来看过她。他用那双曾经专注工作、如今却添风霜的沉静眼睛看着她,比划着:“玉华,好好生活。哥哥要去一个新的地方战斗了。别担心我。”
她哭着比划:“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是因为我……他摇摇头,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像一个真正的兄长那样,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一刻,应玉华知道,哥哥原谅了她,但他独自背负起了所有后果,并选择了一条更艰难的路去偿还、去证明。而他与姜凌,相隔两地,各自忙碌于险象环生的案件,那一点点刚刚萌生的情愫,终究没能抵过现实的距离和巨大的压力,渐渐沉淀成了战友般的默契和一份深藏的、无法言说的遗憾。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那可笑的“爱情”,因为她那自私的“痛苦”。至于陈暮……那个她曾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弹幕后来零星提到过他。据说他后来戒毒成功了一一在真正的家破人亡、失去一切之后。他父亲陈志钢受了伤,陈暮本人则辗转去了南方某个靠海的小城,据说在海边浴场当救生员,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日复一日地凝视着曾经吞噬了他童年伙伴、也最终吞噬了他自己人生的水域,进行着微不足道的、迟来的忏悔。弹幕对此嗤之以鼻。
【呵呵,赎罪?他赎得清吗?】
【吸毒、拉女友下水、间接害死父亲,当个救生员就能一笔勾销?】【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想起他利用玉华打听警方动向就恶心!】【他对玉华哪有真心?不过是利用她的单纯和残疾来控制她!人渣!】(玉华最后没跟他在一起真是万幸!】
【这种人的′改好’,只是因为作恶的成本太高,他付不起了而已!】应玉华看着这些评价,内心一片平静。她早已不再关心陈暮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他的存在,连同那段疯狂而黑暗的过去,都已然褪色,成了她人生旅途上一个狰狞却遥远的警示路标。
日子像平静的溪流,缓缓向前淌过。她照顾着"静华花舍”,和张建军相濡以法,细心照顾身体渐渐不如从前的父母。哥哥应松茂在缉毒战线屡立战功,成了真正的英雄,只是个人问题一直悬而未决,每次回来探亲,眉宇间总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孤寂。他会给她带些岳处那边新奇的花种或专业的园艺书,两人交流多了养花心得,关系反而比过去更加自然贴近,但那道因她而起的巨大隔阂与遗憾,终究无法完全弥补。有一天,她正在店内专心致志地给一盆栀子花修剪枝条,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给一切镀上温暖的金边。偶然抬头,看到街对面电器行橱窗里陈列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本地新闻。
画面里,一个溺水者被盖上白布抬走,镜头一闪,扫过一旁痛哭的家属和一个沉默的、浑身湿透的救生员侧影。字幕清晰地滚动着:“发生意外溺水事件,一名救生员在施救过程中不幸力竭身亡…经核实,死者名为陈暮”应玉华拿着花剪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陈暮……死了?以这种方式?
她怔怔地看着那条一闪而过的新闻,心里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没有刻骨铭心的悲伤,连一点点惘然都迅速消散。那个曾让她痛不欲生、甚至愿意付出生命去“拯救”的男人,最终在他自我选择的赎罪之地,以这样一种方式告别了人世。或许,这对陈暮而言,已算是一种体面的终局。她低下头,继续专注地修剪花枝,动作轻柔、稳定而精准,仿佛刚才只是看到了一条与己无关的社会新闻。
从那一刻起,她眼前闪烁、翻滚、喋喋不休了数年之久的弹幕,彻底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