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番外5·林晓月篇
1993年的那个冬天,对于林晓月而言,冰冷而幽暗。母亲被钱建设欺辱,她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只能通过偷窃钱建设自行车铃铛来让内心获得一丝平衡。
那辆自行车是凤凰牌的,铃铛也是原装镀铬的,铃声响亮悠长,落在林晓月的耳朵里,却是刺耳无比。
此后,每当内心翻涌着痛苦与无助、整夜无法安眠的时候,林晓月便会去偷自行车铃铛。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睡个好觉。
小偷,这个词让林晓月感到羞愧、自责,可是她无法停止这个行为。直到姜凌的出现。
她没有责怪自己,没有看不起妈妈,她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她们这个让林晓月觉得窒息的家。
姜凌不仅帮助林晓月摆脱了那个偷走她童年安宁的“脏"铃铛的阴影,更将她和她母亲闻秀芬从几乎注定坠落的命运悬崖边拉了回来。日子不会一瞬间变得完美无缺。
虽然钱建设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闻秀芬在毛巾厂的工作保住了,家也保住了,但曾经发生的事情留下的心心理印记,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抹平。林晓月依旧比同龄人沉默、敏感,她的身体状况也因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心理压力,显得有些孱弱。学校的体育课上,她总是那个跑在最后、气喘吁吁的女孩;偶尔的体能测试,更是让她感到无比挫败。
时间一晃,到了九十年代末。
林晓月升入了高中,课业繁重,未来的抉择也渐渐逼近。班里的同学有的想成为科学家,有的想当工程师,有的想当老师,也有的想下海经商赚大钱。而材晓月心里,却深深埋藏着一个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奢侈的梦想一-她想成为像姜凌那样的警察。
这个念头,源于那个冬夜派出所询问室里姜凌冷静却蕴含着巨大力量的眼神,源于母亲被赵艳红辱骂时姜凌挺身而出的挺拔身影,更源于姜凌告诉她“错了也可以回头"时那份坚定的信任。警察,对她而言,不再是幼年时父亲口中“和恶人称兄道弟"的模糊形象,而是刺破黑暗、守护弱者的光。然而,现实是骨感的。
高三那年,学校组织了一次预备军校和警校的初步意向摸底,林晓月偷偷去咨询了体检标准。看着那一条条对身高、体重、视力、体能的要求,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的身高勉强达标,体重却偏轻太多,耐力跑更是她的致命弱点。体育老师看着她跑完八百米后煞白的小脸和几乎要呕吐的样子,委婉地劝道:“晓月,警察是个需要强健体魄的职业,很辛苦的。你的成绩不错,可以考虑其他更适合的专业。”
放学后,林晓月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心里充满了迷茫和气馁。难道因为过去的阴影和身体的弱小,就真的无法触碰那份向往的光明了吗?她觉得自己辜负了姜凌当年的拯救和期望。闻秀芬察觉到了女儿的消沉。
如今的闻秀芬,早已不是那个瑟瑟发抖、只会抱着头哭泣的软弱女人。经历了风浪,有了稳定的工作和独立抚养女儿的底气,她的眉宇间多了份坚韧。她坐到女儿身边,没有过多安慰,只是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月月,路不止一条。姜警官当年也说过,找到适合自己的路最重要。你的善良和细心,是最大的优点。”
母亲的话让林晓月稍稍振作,但内心心那份对警察职业的向往,依旧难以割舍。
转机发生在一个周末。
林晓月陪母亲去市里买东西,偶然路过市公安局下属的某个单位门口,正巧看到几位穿着警服的训导员带着几条威猛神骏的警犬执行完任务归来。警大们步伐矫健,眼神锐利,对训导员的指令令行禁止,那种默契与威严深深吸引了材晓月。
她呆呆地看了很久,一个念头忽然闯入脑海:如果……如果不能成为冲锋在一线的刑警,那么,成为陪伴和训练警犬的人,是不是也是一种方式?回家后,她开始疯狂搜集资料。
九十年代末,互联网还未普及,她只能跑去图书馆、书店,或者向老师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了解到,北方刑事警察学院设有警犬技术专业,而这个专业对考生的身体体能要求相对于一线侦查专业会略有不同,更侧重于专业知识、耐心和与犬只的亲和力。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能让她真正穿上警服,以另一种形式实现梦想的途径。
“因狗养得好得到一个好编制”,这种说法虽然世俗,却恰恰给了她一个清晰可见的目标。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闻秀芬和姜凌。闻秀芬虽然对女儿要远赴东北读书感到不舍,但看到女儿眼中重燃的光彩,她毫不犹豫地表示了支持。
姜凌得知后,更是非常高兴。她特意抽时间找到林晓月,肯定了她的选择:“警犬技术是公安工作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追踪、缉毒、搜爆、抓捕,都离不开这些无言的战友。晓月,你能找到这条适合自己的路,非常好。这个专业需要的不是蛮力,而是极大的爱心、耐心和专业知识。我相信你可以。”姜凌的肯定像一颗定心丸,彻底消除了林晓月最后一丝犹豫。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中,为了考上这个学校拼尽全力。1999年夏天,她成功收到了北方刑事警察学院警犬技术专业的录取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