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话,只慢慢往外走--苏筱圆急着离开,奈何大佬走得闲庭信步,她也只能落后一步跟在后面。
终于到了偏殿门外,凌岳仙尊招来鹤车,吩咐灵鹤送她回住处。苏筱圆鼓起勇气问道:“仙尊,复试的结果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呢?”“最终结果要等所有入围者的复试结束,"凌岳仙尊想了想,“尚有十来日,届时会有书信送到苏道友住处。”
苏筱圆道了谢,行过礼,便要登车。
凌岳仙尊还是像上次一样虚扶她上了车:“对了,苏道友同在下已经见过三面,也算相识,下次见面切勿再拘礼,称在下表字便是,在下表字时雨。”苏筱圆心脏重重地一跳。
不等她回过神来,灵鹤已振翅飞向空中。
她从车帷的缝隙往下望,只见凌岳仙尊转过身,沿着单调笔直的宫道迤迤然往宫殿深处走去,心里涌出复杂的滋味。只是因为那个表字吗?
境灵脱胎于凌岳仙尊,用他的表字当作名字也不奇怪。回到翼舟上,傀儡人照常坐在她的舱房里看闲书,看见她放下书起身迎过来,将她抱在怀里,用鼻梁蹭她的颈侧。
苏筱圆不知怎么有点心虚,下意识地避开,仿佛害怕他嗅出什么异样。“筱圆怎么了?"傀儡人困惑道。
“对不起,"苏筱圆抬头对上他漆黑眼瞳,仿佛从中发现了一丝探究,她立刻移开视线,“出了一身汗,不太舒服……我想洗澡。”傀儡人便去替她准备换洗衣裳,一边问道:“今日的复试怎么样?考了些什么?”
苏筱圆便把今天在龙脊峰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只是把凌岳仙尊亲自指导她剑招的事略去不提。
傀儡人道:“筱圆答得很好,放心,一定能通过。”苏筱圆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练剑消耗了太多体力,她洗完澡坐到桌前,想看会儿符篆入门书,只看了两页眼皮就开始打架。
傅停云清理完净房走出来,发现少女已经趴在书页上睡着了。他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发现她紧紧皱着眉,脸颊潮红,鼻尖沁着细密的冷汗,似乎在做噩梦。
他放下舱房的帷幔,换了真身在她身旁躺下,与她手心相贴,十指紧扣,闭上眼睛沉入她的梦境。
待四周雾气略散,看清眼前的景象,察觉自己在做什么,傅停云脑海中轰然一声,几乎灵魂出窍--他最荒唐离奇的想象和这梦境一比也干净纯洁得像白纸。
他们显而易见身在一处地牢中,那阴暗潮湿的气氛和秘境中的地牢有些相似,不过处境大不相同。
少女被缚住双手吊在刑架上,惊恐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单薄的中衣几乎已经看不出衣裳的形状,被割得丝丝缕缕,像蛛网一样挂在她身上,不但无法蔽体,反而更显得靡艳,织物的间隙里隐隐露出交错的红痕。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显然正是他本人一一或者是苏筱圆想象中的他。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元神剑,剑尖沿着她身体的中线不轻不重地滑动,剑气拖出一道红痕,只要再深入一点,就能将她从正中间剖开。“说,"他听见自己喉间发出声音,但冷酷得多,“你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