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然,没有说话。
若是他们安然无恙地成了婚,他做了皇帝,是不是也仍要有别人……向来男子都三妻四妾,她原本也没想过裴时瑾只有她一个人,可这心里,总还是觉得憋闷得慌。
裴时瑾见她不说话了,将唇贴在她后颈蹭。这点子颠簸的动静像蚊子似的,反而惹得他心头火更盛,手也跟着攥住她娇盈。“怕我要她?"他低声开口,“那你想点办法。”阮莹咬了咬唇,手往后抚上他胸口,扭头亲他下颌。裴时瑾:继续。”
马车一路行至皇城门口,又一路到了明月阁外头。裴时瑾把人抱下马车,跨进殿门,放阮莹在床上坐下。
阮莹腿还发颤,看了眼裴时瑾,而后唤采薇她们进来伺候。裴时瑾退去廊下,手撑雕花木栏,的确近来有人劝他立姚慧兰做皇后,但裴时瑾没考虑过。他若是喜欢姚慧兰,这么些年,又哪里轮得到她阮莹?裴时瑾得承认,他撂不下阮莹,除却恨她的欺骗,也有爱。是,他爱她。
哪怕她做了这样的事,他也还是爱她。
这实在是一件不讲道理的事。
可若是让裴时瑾毫无芥蒂地原谅她,裴时瑾也做不到。那太轻易了,他又不是菩萨,何况若是这样轻易地原谅了她,又如何知晓他日阮莹会不会又欺骗他所以裴时瑾一直拖着,没有给阮莹任何身份。若是从前,纵然阮莹身份卑微,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皇后之位奉上,他心甘情愿。可如今,他做不到。
再等等,等她生下这个孩子,若是个男孩,他便也能说服自己。自打阮莹去探望阮柳后,一去不回,阮九原本也没多放在心上。他本就是个不归家的人,家里有没有阮莹都不重要,他只当阮莹在阮柳那里住了些时日。可没两个月,隔壁那个姓裴的小子也不见了,听老陈头说,结了房租,人走了。阮九有些不悦,这两人这意思,莫非是直接就走了,连成婚都不打算让他参与了?
阮九自觉再怎么说也是阮莹的生父,对他们这么做很是不满,怨怼了几句,又去与人喝酒。谁料到,这一喝,就喝出了事。阮九醉酒之后,和人吵了起来,竟是失手把人给杀了。阮九醒过来吓昏了头,早知道打死了人可是要偿命的,他还不想死。阮九当即拿了钱,连夜逃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要逃到哪里去,只知道他不想死,想到那姓裴的小子说过是京城人,便打算上京城去找他们俩帮忙摆平这事。到了京城已经是两个月后,已然是二月。“连个年都没办法过,呸。"阮九啐了声,看了眼大街上来往的人。他先前拿了裴时瑾给的钱,这一路上花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已然是身无分文,还饿着肚子,又犯酒瘾,只能眼巴巴看着。“也不知道上哪里找人。”阮九抱怨了一句,拉住个人打听,“大哥,您知不知道这京城里哪里有姓裴的人家?”
那人见他贫苦,笑着说:“姓裴的人家?咱们当今皇上不就是姓裴?”阮九没敢想裴时瑾是皇帝这种事,只当人家说笑话,又垮着脸,骂了几句。“哎哟,不成,这天儿还冻着,总得找个地方落脚。“阮九自言自语,思索着今晚睡哪里,一晃神,竟是冲撞到贵人的车架。那车架富贵不凡,仆人呵斥阮九:“你做什么呢?国公府的车你也敢冲撞,不要命了?”
那车架里撩起帘子,露出一张美貌的妇人脸,正是袁妙云,她问:“怎么了?”
“回夫人,有个不长眼的冲撞到咱们的车架了。”袁妙云道:“给他些银钱打发了就是。”
仆人应下,正要给些钱给阮九,却见阮九猛地冲了上去,大喊道:“妙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