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了一下,抬睫看她:“谈家其他人?”“嗯!“谈令仪点点头,“虽然我回京时间不多,但对家里人都有一点了解。长兄是个书呆子,被祖母二姊保护得很好,家里那种糟污事,他是一点也不沾的。二姊三姊不用说了,闺阁女儿家,更是与那些算计不沾边。四兄是个纨绔,可能确实做了些要蹲大牢的事,但罪不至死……还有我的弟弟,他没做一天谈家少爷,日日被欺辱,终日蜷缩在他那个小院子里不问世事,近来才活泼一些,经常出门,但也只是为了给自己谋活路罢了。”她说着,又有些为难:“如果谈昭所犯的罪须得抄家灭族,我方才的请求让殿下为难的话,那就算了。殿下届时能不能提前告诉我要对谈家收网?”“提前告诉你,然后呢?你要偷偷告诉谈家的人逃跑吗?"殷灏面上浮起淡笑,竞和谈慕珩平时的笑一模一样,倒叫谈令仪有些恍惚了。她鬼使神差想要点头,却听他慢慢道:“谈令仪,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这么做了,你会是什么下场,那些逃跑了又被抓回来的人是什么下场?”他疲惫坐在床上,看都懒得看她:“本来只需要举家流放,一逃,就成了逃犯。在追缉过程中失手杀了都算让你们解脱,若你们没死,就会被抓回,统统充入奴籍。你一金尊玉贵的名门贵女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境况,你只会觉得,大不了做一个你幼时庄子里身契捏在主家手里的玩伴,是也不是?”他说这番话,用了极大的力气,缓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就听谈令仪开口:“我看过明法台案卷,那些被判流放的人,半数死于流放途中,而这半数里,有八成都是妇孺。既然横竖都要死,为什么不抓住这唯一能改变什么的机会,反而坐以待毙呢?”
话语一顿,她苦恼拧眉:“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个天真过了头的傻子,但我也没有天真到以为充入奴籍是好日子。”她这体质,充入奴籍,简直是进了狼群的小绵羊,接下来的日子将全是不可描述的剧情。
她只是想把选择的权利捏在自己手里而已。谈令仪正想继续励志宣讲,可抬眼看见殷灏,才发现不太对劲。他虚弱靠在床边,脸隐在阴影中,她看不清状况,但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昭示此人现在身体不佳。
“殿下……你还好吗?"她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惊动恍恍惚惚的殷灏,他顺势躺倒,往床里一滚,脸窝在被褥中,闷声道:“不必理会我,你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