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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之下(1 / 2)

第60章面具之下

殷灏听罢这段话整个人都僵住了,谈令仪顺势一把操开他的手臂,气汹汹掀开马车帘跳了下去。然而步子落定,才发现这还没到谈府。谈令仪回头剜了一眼马车夫,心说没到他停什么。但是,下都下来了,再上去,就显得很没骨气。她扭回头,粗略打量了一番周遭环境,估算着离谈府还挺近,于是迈了步子往前走。

马车夫原只是不知道二人在吵什么,停下来问问情况,万一殿下生气不让谈姑娘继续乘车了,也好方便放她下来。

谈姑娘还真下来了。

马车夫当然不会直接驾车离开,可不能放姑娘家一个人走夜路,于是驾着马车慢慢悠悠在她身后跟着,只待殿下消了气再把她叫上来。谁料他这慢慢行进的车速引起车厢中人极大的不满,他冷声道:“马是死了吗走这么慢?”

马车夫一愣,开口道:“殿下,不等谈姑娘上来吗?”车厢里的人静默一瞬,马车夫也慢慢抓紧缰绳,准备加速,可身旁突兀起了一阵风,车夫本能闭眼,再睁眼时,马车一轻,玄色身影如同一道风一般,迅疾刮到谈令仪身边。

谈令仪发觉殷灏跟过来了,她倔强扭头,把脸别到一边,不理他。殷灏也不说话,只在她身边慢慢跟着,气息粗重,像是心底有气没消。气气气,他天天哪来那么些气?跟个炮仗似的,日日找茬和她拌嘴。狭窄路上,他俩身后慢慢跟着的马车格外挡路,有人不满咕哝一声,殷灏冷漠回眸,对车夫道:“你先回府。”

车夫应了一声,扬鞭加速。

谈令仪走得好好的,突然,手臂搭上来一只手,把她往他那里揽去。“哎!你!"她正欲发作,身后起了一阵风。原是方才被王府马车挡着的车辆加速驶过,没瞧见谈令仪,若殷灏不拉她,她就被马车给刮倒了。恩怨分明的谈令仪敛睫谢过,扯下他揽在她手臂上的手,步子加快,继续把他当空气。

“对不住。”

身后那人突然道。

谈令仪步子一顿,走也不是,回头也不是。“刚才的话,是我说的不妥。”

他说的不妥的话可多了去了,这是在为哪一句道歉?谈令仪没理,继续向前走。

手袖突然被人抓住,而那人只维持着抓袖子的程度,没有再进一步:“我……习惯了权衡利弊,习惯以最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太理所应当,太想当然……忽略你的意愿,是我不对。

“方才,我也并非故意想用温庆然和谈昭来刺激你,我口不择言,是我的错。"殷灏艰涩说罢,心中忐忑地看着她的背影,手中力道不自觉加重,将她的衣袖攥在手心,攥出显眼的褶皱。

她回了头,半片月光笼下,照得眸底晶莹。“你方才在马车里说的话有多伤人你知道吗?倒好像是我不识好歹,在无理取闹。”

“对不住。“殷灏上前一步,可走近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无措地杵在她面前,像根木头。

谈令仪仍不止话,控诉他:“你太欺负人了。”她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性子,吵便能吵个三天三夜不罢休,但若对方道了歉,她的一切壁垒都会消解,露出里头无处安放的委屈。也许他说得对,她就是得寸进尺。可错不在她,她不觉得这样哪里不好。人与人的交往,不也是一个“得寸进尺"的过程?他予她一寸,她在还那一寸的过程中,又忍不住希望得到进一步的交心。尽管她有多不愿承认,但在她心里,她已经默默接纳殷灏,一点点忘掉从前两人观念不合的冲突。

他为她请旨,让她得以自由出入谈府;他替她购得柘汁,助她研发新品;他将他的副将借给她,助她抓住机会拿到百岁展名额……他待她不错的。

她有了和他做朋友的想法。

这想法太恐怖,她自己都还没做好准备接受它。然后就被他刚才那段话给打碎了。

鲜血淋漓。

她还自作多情,以为他喜欢她。可她如果喜欢一个人,是绝对不会用这么难听的话伤害对方的。

心里成片成片的委屈再也兜不住,变成了眼底蓄着的泪,“得寸进尺"地淌下。

殷灏看见她哭了,指尖猛地一缩,而后怔怔地松开了她的手袖。所有的权衡、利弊分析、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在她的眼泪与控诉中土崩瓦解,苍白丑陋。

此刻他宁愿她像方才那般言辞锋利地同他拌嘴同他吵,好过她现在沉默的眼泪,血淋淋地撕开他“为她考虑”伪装下的傲慢与俯视。“我说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谈昭就算想逼死我,我也有舅父可以撑腰…你怎么可以就那么为我做决定?哪怕你提前同我商量一下,问一问我有没有什么顾虑呢?我真嫁给你了,需要我的朋友怎么办?我的弟弟怎么办?”谈令仁回家所需要的任务离了她不行,没她盯着,谈慕珩被人欺负死都不知道。

可触及到这些权衡,谈令仪满心的情绪都失温退却。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在做什么?对着殷灏控诉委屈,还哭成这样?谈令仪被自己吓了一跳,飞快低下头,胡乱擦拭自己的脸,深吸几口气后,她仰起脸,开口:“方才是我失仪,望殿下宽宥。”“你没有失仪,是我的过失。"殷灏出声,声音有些哽塞。谈令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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