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他还能认识什么人?不都是一群狐朋狗友?“狐朋狗友才最容易闯祸呢!同他喝酒的那些人里面恰巧有二皇子殷澄外祖家的人,一群人喝多了高谈阔论,就聊起了二皇子的才行。叫旁人听了去,传进圣上的耳朵里。太子可还在呢,这样乱讲,圣上能不生气吗,能不敲打一番吗?谈慕琮要被打个半死了。”
“不至于吧……谈昭那么恨谈慕珩,也没见把他打到半死的程度,谈慕琮的话…他不是挺疼这个不肖子的吗?”
谈令仁撇嘴:“那能一样吗?平素打谈慕珩是撒气,小打小闹,而今谈昭可是被谈慕琮连累着差点抄家灭族,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谈慕琮的。疼爱?谈昭这个便宜爹他只疼自己,何曾管过我们的死活?”谈令仪一听,真真是无法辩驳。
不过谈家的事,她是没心力再管了,毕竞商会大选马上就要来了。商会大选当天,谈令仪先到了明法台上值,虽然她不怎么干实事,但上班打卡还是要全乎一点的,且临近中午时正好能和他安排的人一起走。他会安排谁来呢?
最好是扶雪,扶雪稳重,一瞧就靠谱,抱松也可,孩子看起来老实,没那么多弯曲心思……逐星、逐星也行吧,虽然闹腾,但看起来机灵,应该会有很多有用的消息。
从办公房里出来,往明法台大门走,远远看见一个穿着规整常装的少年。身形眼熟。
他正斜倚在门前的朱红立柱边,头微微向上仰着,后脑抵在柱上,目光放空,偶尔用指关节蹭一下鼻尖,稚气非常。…瞧来眉眼也特别眼熟,门边守卫看这样一个陌生人杵在这也不奇怪。难道是先前不曾见过的副官?
谈令仪上前两步,出言探问道:“你是殿下派来助我的人?”那少年闻言看向她,而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是啊,快走。”这声音……
谈令仪蹙眉:“怎么是你啊?”
“因为只有我会易容术,你这蠢脑子也不想想,殿下怎么会派旁人都熟悉的明法台副官来做你副手。“照夜冷哼一声,大步走到马车边,长腿一抬,进了马车里。
谈令仪略有迟疑。
毕竞照夜对她绝不是简单的厌恶,平素看着她呛她几句都是当日他心情好,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用一种带着刀子冷锋的眼神看她,好似要将她一片片凌迟。
他能帮他吗?不坑她都算他心好吧?
短暂的迟疑让少年等不住,他掀开马车帘,咬牙切齿道:“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别耽误我时间!”
算了,现今再找旁人也来不及了。
谈令仪心一横,拎起裙摆同他一般豪迈上车,上急了,还险些被绊倒。马车缓缓驶动,边缘悬系的风铃随风微动。谈令仪看着坐在对面、自上车后便一直侧头望着窗外、唇线紧抿的照夜,突然问道:“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我?”照夜闻言一怔,身子僵住片刻,缓缓转过头,目光鄙夷痛恨,语气嘲弄:“高高在上的名门嫡女还会在意旁人对你的喜厌?”“那也总得有个理由,"谈令仪认真道,“你这样,我都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
“怎么,我说你哪儿不好,你还会改正讨好我?”“那倒不是,得罪你就得罪了,瞧你这样也是哄不顺了。我是为免惹更多仇家做打算。”
“好啊,那我告诉你,你的身份不对。恨的就是你这种高门望族出来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恨安王?他身份可比我高多了。”“你也配跟殿下比?”
谈令仪挑眉:“哦,那是我身份不够,不够让照夜小哥转变态度。”“你说我拜高踩低!?”
谈令仪偏头看向窗外:“我可没这么说。”照夜从不曾在谈令仪这言语讨着好,被话噎住是常事,这会儿他正像以往一样忍气吞声,却突然听她慢慢说道:“但我生来就是这个身份,我自己选不了,生出来也没过几天贵族日子就被送去了农庄,若能在农庄无忧无虑长大也好,可规矩心计没学明白就又被带回了京中。如果可以,我也只想做一个农家女“当然,我的确因为这个身份得到了便宜,毕竟若我真是个农家女的话,农活便不是我生活的调剂,而是生计。你若恨刮食民髓的权贵,也的确该恨我一分,但我的四时小斋里有很多人指着这个店分一口吃食。咱们两个之间的怨怼从旁解决,不要误了今日的商会大议。”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曾看他,照夜垂眸,沉默良久。就在谈令仪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却忽然道:“我现在更讨厌你了,你竞然以为我会给你使绊子,这般侮辱于我。”他说着,挺直了脊背:“我领主子命令前来,这是我的任务,我可不会因为一己之私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