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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2 / 2)

他拿上了书案。

谈令仪凝神拾起血衣,对着阳光看,殷灏随手将微敞的窗开大了些,阴暗书房顿时一室明媚。

今日她穿了一身暖黄衣裙,与晴亮日光相衬,不过可能是出门太急,发尾束的发带用的是不同于衣裳颜色的冷蓝色。谈令仪将血衣放下,正撞进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书房只你一人,不看你看谁?”

“你真无聊。“谈令仪莫名其妙。

殷灏好整以暇道:“不说别的,说说你看出了什么?”“血迹,“谈令仪一秒回归状态,沉静开口,“很多血迹,聚集在袖口处。”“所以呢?”

“有可能是……“谈令仪将手虚虚握起,好像拿着一把柴刀,而后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自刎时溅出来的血。”

她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来回比划一顿,估算这种姿势喷溅出来的血迹会是什么方向,又会在身上留下什么痕迹。然后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座椅在地面上后拖,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她嘀嘀咕咕着,身子慢慢探过桌面,虚虚在他身前比划:“还有这”殷灏顺从地微微倾身,正迎上了她“劈”过来的无形柴刀,而后一把掐住她的腕骨,喉头逸出一声轻笑,声音喑哑而低沉:“放肆。”谈令仪耳朵一麻,手腕传来源源不断的成年男人的体热,她扭着腕骨躲开他的桎梏,低眉顺眼道:“小女冒犯殿下。”“今日怎么这么乖?”

“还不是有求于殿下?”

小野猫又戴上那副谄媚面具了。着实让人好笑。好笑的点在于,她知道自己那副谄媚样有多明显,也知道对方一瞬间就会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偏偏就要那么做。

像在撒娇。

谈令仪当然不知道自己在殷灏心底成什么样了。她是真的只会把心事写在脸上,演技差极,见殷灏抱臂端详她,她演得更起劲儿。“殿下,我能瞧瞧那些尸身吗?"谈令仪绕着手指开口道。殷灏眸底笑意褪却,随手抄起一旁书册扔她腿:“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可是死人,你一个姑娘家……

“姑娘家怎么了?“谈令仪本能想叉腰,但一想起自己有求于人,还是软了口气,“离庄子不远的村不太平,小时候同乳母上镇上采买,路过那里的一口老井,正碰见官差捞死人出来,仵作还当场往外掏散件呢。小女虽不能说见多识广,但能见的也都见过了,吓不着。”

当然,话意还是硬邦邦的,她天生学不会正确的讨好方式。“够了,"听她说散件,殷灏有些遭不住,脸色一阵青,“这事横说竖说都不可能允你。明法台的仵作本事比你强,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看验尸簿就行。”“也好,多谢殿下。”

“好了,你的要求满足了,该我了。“殷灏指尖轻敲桌面,“昨日送去谈府的银契,你可收着了?”

…嗯,多谢殿下。”

“实是对不住,本王送错了,那不是给姑娘的赔礼,还请谈五姑娘还来,赔礼改日再送上府。”

谈令仪:…

她磨磨蹭蹭将手伸进袖袋里,捏着那薄薄的四张纸,手心出汗不止。“在身上吧?"殷灏微微倾身,声音仿若阎王低语。他还有别的话要说,但快要憋不住笑。

谈令仪寻思着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视死如归将那四张纸片掏出来,双手规矩呈递给殷灏。

殷灏挑眉:“哟,这东西还能生小银契,一生生四片。”谈令仪心虚不已,老实作答:“是撕了。”“本王还看不出来是撕碎了?“殷灏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开口道,“本王是想知道,谁撕的。”

谈令仪正色:“此事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

于是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这样的安王殿下昨日小女收到殿下赠礼喜不自胜当即便要回屋好生列一顿采购清单势必不让殿下好意落空但谁知小女兴高采烈的样子被父亲瞧见他立马喝住小女问发生了何事小女自然如实禀报父亲可父亲却当小女说大话非得要瞧一瞧这东西真假他年岁大了眼不中用对着夕阳光看不真切所以用力撑着纸面看小女怕他弄坏于是出手跟他争抢却不料一时失手将它撕成四瓣实在噫吁囐呜呼哀哉痛也痛也!”殷灏:…

谈令仪沉重点头:“真的很抱歉,殿下,没能好生呵护殿下赠礼,是小女之过。”

“那真的很遗憾。“殷灏如是评价。

“不过殿下既本没有赠小女的打算,那也正好,殿下存在银号的钱小女没有碰过,下次可要小心,不要再送错啦。”“知道了,但是,你不好奇我原想送你什么吗?”谈令仪当然不好奇,赔礼对她而言远没有验尸簿有吸引力,可眼下这人得好生哄着捧着,万一他不高兴了把她扫地出门,一切线索都听不见了。她向来如此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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