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她嘀咕道:“你明日不往金銮殿去了?”薛瞻:“嗯,不去了。”
商月楹诧异极了,不免凑近些,“为何?”他捉了她的手揽至身前,抵额在她柔软的小腹前来回轻蹭,“我旧疾复发,已向陛下告假半月。”
商月楹嗅嗅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心内一霎明亮,低声道:“今日金銮殿皇子暗斗,因三皇子掏出罪状死咬李鸪,又因我当街替九娘叫屈,旁人已认定你向三皇子投诚,连他自个亦这么觉得。”
“你向陛下告假,明面上叫旁人觉着你装腔作势,遮掩你与三皇子的关系,躲着余下的皇子,实则……″她揣测问道:“你此举,是一举两得,一来叫三皇子愈发相信你已投诚,二来,你借病遮掩,好腾出更多时间与五皇子去筹谋?薛瞻抬脸撞进她的眼,毫不掩饰眸中的惊喜,“夫人当真聪慧。”商月楹抿着唇,不自觉扬起细嫩的下颌,轻哼一声:“我可不是甚么都不懂。”
大约是成婚至今,习惯了他每日进出,听罢他讲要在府中陪她,商月楹竟咂巴几下嘴唇,回味起画舫那盏蔗浆的甜来。“不早了,"薛瞻松开她,歪着脑袋啄一下她的脸,旋身往案前去,“我去吹灯。”
未行几步却觉腰间衣料被轻轻拽住,讶然回首一望,却见她垂着眼,小声道:“你既往后半月都在府里,能不能.…”“能不能,"她咬几下唇,方艰难将话讲出来,“做三日的阿时?”一时无言,他错愕把她的赧色望进眼底,心内辗转几瞬,明白了她的意思。早在娶她进门的当夜,她排斥他的过分,无声抵抗他的卑劣,他就已知晓,她的一颗心被他劈成了两半。
一半用来与汴京的他周旋,一半仍留在扬州,留在那间小小的宋宅。他与她,虽又渐渐靠近彼此,他却晓得她的不由衷,明白她的最后一丝抵触因何而来。
而今,她已不再介意他的靠近。
却仍固执地想证明,薛瞻与宋清时,究竞是哪个在她心心房扎了根。沉默间,薛瞻稍垂眼眸,扫量她不施脂粉却仍绯红的双腮,几晌过去,倏软嗓音,“好。”
她怀揣的疑难杂症难解,他却在此刻比她先寻见一张良方。她要的答案,他已窥清。
但,她要亲身解开心内的郁结。
便是跋山涉水,便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亦能陪在她的身侧,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