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提那些事,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周玉霖频频朝里探望,他不知见了苹儿要怎么说,可他还是想来见她最后一面。
他成了婚,就要去扬州了,依父亲的意思,往后就不回来了。他想替他二姐,跟苹儿道个歉,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姜芾弯下腰拢药草,风轻云淡:“苹儿她走了。”周玉霖蹙眉,急切追问:“她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他怎么不知道呢,她离开江州,去了哪里呢?姜芾一字不落地转述苹儿临走时的话:“她说,万一我还能见到你,叫我别告诉你她去了哪。走了就是走了,这场筵席总有一天会散场,她与你,不是一路人,自有属于各自的路要走。从前那些事,可以留在心里,但若一定会让人痛苦辗转,那忘了也没关系。”
周玉霖听着这些话,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他想来见她最后一面,可都见不到了。
姜芾像那天安慰苹儿一样,拍了拍他的肩,“难受是一定会难受的,可终归都会过去。”
“师父,我真的不想娶妻。"周玉霖道,“是我娘家的表妹,我不喜欢她,师父,我只喜欢苹儿。”
他都觉得这一切是梦,梦醒了,他与苹儿还在湖霞村的那方小院子里吃西瓜、摘菜、劈柴、遛狗……
他也哭了许久,哭到天渐渐暗下来。
今日以后,他也再见不到师父了。
姜芾在他低头时,也拭了拭泪,“好了,我们都要向前走啊,一辈子还长,人生何处不相逢。”
她收好药材,打算搬进去,周玉霖最后一次从她手中接过:“师父,我来帮你。”
姜芾松了手,任由他拿去,她望着他的背影,眼底再次泛起水色。看似稀松平常,可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也不想分离,为何人和事总是会变,总是不如愿。周玉霖将筐子稳稳当当放好,出来时,朝她张开了双臂,“师父,我能抱抱你吗?”
姜芾当然答应,这是他们之间,最纯粹的师徒情与友谊。她伸手,与他紧紧一抱。
她发现他真的比两年前,长大了不少。
拥抱时,周玉霖哽着声,郑重道:“谢谢你,师父,你教会了我许多。若你能再见到苹儿,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