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圣臣,"胡桃侧头看他,还带着点前面的跃跃欲试和兴奋:“谢谢你的……礼物!”
“嗯?"佐久早罕见有一丝惊讶:“我还没送真正的礼物。”“诶一一”
“嗯。"佐久早应了一声,从书包侧袋里拿出一个同样没有任何花哨装饰的纯白色信封,递给她。
胡桃接过,有些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张制作精良、设计简洁的课程确认函,上面清晰地印着东京一家颇有名气的绘画教室的名字、地址、课程名称,以及写着小松原胡桃的名字和开课日期。
“这是……“胡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的绘画基础课已经结束了。"佐久早的声音是一惯的平稳,但是却很不自在地握拳抬手抵住了下唇:“上次你说过,想进一步提升,特别是对光影和色彩的掌控,觉得遇到了瓶颈。”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胡桃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专注:“我查了东京几个评价最好的教室。这个教室的老师课程评价是最好,课程设置比较系统,小班孝教学,环境也符合…卫生标准。”
他强调了一下最后一点:“时间安排在周六下午,不会影响你的学业和排球部经理的工作。”
胡桃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心里却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她当然记得自己某次闲聊时随口提过的困扰,没想到他不仅记住了,还不动声色地做了如此详尽的调查,甚至考虑到了时间安排和……他的洁癖对环境的容忍度。
这份礼物,没有华丽的包装,没有甜蜜的情话,却精准地戳中了她近期最迫切的需求。
“圣臣……“胡桃的声音有些发紧,心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暖流:“谢谢你!这个…我真的很喜欢!”
佐久早看着胡桃明晃晃地洋溢在脸上的惊喜和感动,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移开了目光,耳根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他似乎不太习惯应对这样直白的情感流露。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夕阳的余晖温暖地洒在身上,不知不觉间,手又牵到了一起。
胡桃忽然想起什么,轻声说:“其实……你不用总是这样,帮我解决所有问题,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的。”她指的是课程,但又不仅仅指课程。从还没有在一起开始,佐久早圣臣好像就像是一个哆啦A梦,总是能洞察到自己意识到的或者没有意识到的需求,然后抢先一步为自己准备好。这样对圣臣来说也有点辛苦吧。
而且这个课程对于高中生来说…,哪怕对于普通上班族的成年人来说,都太过昂贵。
佐久早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回答胡桃那句"不用总是这样”,这句话很难给出肯定的答案。只是侧过头,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脸上,深深地仿佛要穿透这句话的表面看进她心底。
眼底瞬间翻起暗涌,如同幽暗的深潭,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翻涌着胡桃尚未能完全解读的、名为占有与不安的暗流。胡桃的话,是在拒绝自己的安排吗?是觉得被管束得太紧,透不过气?还是……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份深藏于"照顾”之下的、近乎病态的控制欲?“不用总是这样……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他某种习以为常的假象。精心心编织的“入侵计划”,早已在日复一日的执行中,渗透进他的骨髓,变成了呼吸般自然的习惯,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这种“安排”,这种“给予”,这种无孔不入的“渗透”,其根源并非始于恋人身份的确认。
或者说,早在"喜欢"这个模糊的概念清晰之前,那种强烈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便如同悄然滋生的藤蔓,早已缠绕上他引以为傲的清醒理智,越收越紧。
佐久早圣臣的世界,是一座由精密齿轮咬合运转的机器世界,高度秩序化,绝对规则感。
他厌恶失控,如同厌恶病毒。
他排斥无序,如同排斥污秽。
一切可能带来“污染"的不确定性,都是他本能驱逐的敌人。而小松原胡桃的出现,如同一颗石子被投入到精密的仪器之中,瞬间所有有条不紊的运转秩序被打破。
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仅针对她一人的“皮肤饥渴症”那种无法抗拒的、近乎生理性的触碰渴欲,让他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她是不是某种非人的存在?这背后是否藏着什么针对他弱点的阴谋?然而,越是试图用理智去剖析、去压制这股陌生的、汹涌的本能,它反弹得就越是猛烈。
它甚至穿透了意识的防线,肆意入侵他本该掌控的梦境领地。在无数个辗转反侧、指尖空悬的夜晚,渴望在黑暗中疯狂滋长。当皮肤饥渴症如潮汐般汹涌而至,他的整个思维便被她的影像彻底占据、填满。
她颊边细腻的弧度,腕骨纤细的线条,偶尔惊鸿一瞥的脆弱侧颈,还有那小巧的耳垂……每一个细节都在梦境中被无限放大、反复描摹。而在那片光怪陆离的梦境里,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总是土崩瓦解,彻底放纵。
梦中,他常年锻炼、带着薄茧的指腹,总是不由自主地抚上那一截温热的腕骨,贪恋地摩挲。
那细微的动作总能逗得她咯咯直笑,然后被痒意逗的连连躲闪。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