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在二楼的一个眼神便就叫他拖住计划带她去骑马。
“你都不问问我这伤是怎么来的。”
“不是林中死士?”
“有哥哥在,哪有人能伤到我?”
裴晏礼声音沉了沉:“庞知许?”
“嗯。“柳芙蓉继续道,“不过这仇我当即报了,那些人全死了,爹和哥哥回去定会向陛下参国舅府一本。”
“那些?”
“昨晚你怎么不曾告诉我?”
柳芙蓉直起身子,有些难言:“你都那样那样了,我哪里有闲心和你说!”一边和他……一边聊庞知许,这合适吗?
裴晏礼轻咳一声,并未多说。
这仇,他会替她报。
可是也不想吓着她。
人人都说他清风朗月,他怕她也是因此才对自己存了爱慕的心心思。“出去后,你若有事便可直接去大理寺找苏昭。"裴晏礼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路为她铺好,他舍不得见她为了自己焦头烂额。“庞春奕不是官复原职了?“恐怕苏昭管不了事儿了。“不会。”
庞春奕是他的投名状,而陛下自会想办法将庞春奕踢出棋局。“所以苏昭是你的人?”
“嗯。”
柳芙蓉明了,她猜的没错,行至刑部尚书是他和陛下设的局。“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裴晏礼见她欲言又止:“问。”
“都说傅皇后在打压裴氏,包括你的胞弟,为何陛下却要光明正大的重用你?”
他轻笑一声:“也许是陛下见我才华出众,舍不得埋没?”柳芙蓉才不信他,他只要一开起玩笑,准没好事儿:"嘴贫。”“那也许是觉得我长得像他曾经的一位故人?”柳芙蓉试探道:"你姑母?”
他不语便是最好的回答。
“所以你知道当年陛下和裴四小姐的事儿?”“看来你也知道。”
柳芙蓉被他反将一军,可她却不信仅仅是因为这个。“我还知你前段时间去见了祖母。”
她有些心虚:“你生气啦?”
“有点儿。”
柳芙蓉勒紧了些他的脖子,脑中正在暴风思考怎么哄他。“我的意思是,下次可以直接来问我。”
他眼眸深邃:“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柳芙蓉一喜,心中说不出的暖意。
她早该知道的,就算他没了上一世的记忆,可这个人始终是他,无论是现在这个克制守己的裴晏礼,还是那个狂悖阴狠的裴晏礼。他一直是她喜欢的那个裴晏礼。
柳芙蓉没忍住,微微用力撑在他的肩上,亲在他的耳廓。他身形微愣,继续前行,尽量忽视她的挑逗。她语气欢愉:“祖母给了我个长命锁。“又贴在他耳边悄悄说,“是给我们孩子的。”
她其实有些遗憾,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只可惜这段比他多出来的记忆,只能由她来承受了。还不等他接话,她便转移了话题。
“我还见到你那个弟弟了,你和他关系好吗?”裴晏礼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怎么说?”
“嗯…我不太喜欢他。”
柳芙蓉自己也不知道究竞是因为他们小时候的那件事让她先入为主了,还是仅仅因为她那点儿没什么依据的第六感。“无妨,以后也不常见。”
裴晏礼托盘而出:“王氏并非我亲母,往后你我常去看望祖母便好。”?‖?
她震惊呆住:“你和裴晏禾不是双生子吗?”经他这么一说,他们眉眼间虽相似确又不太一样。“祖母说我是洛河旁支的遗孤,别的我也不知。”遗孤………
柳芙蓉凝噎,她倒是忽然懂了为何上一世祖母去世后,他对裴府的冷淡。她也见过王氏并不是大度妇人,让旁支顶了自己孩子的长子之名,她又怎会咽下这口气?
也难怪在他纳吉之日如此刁难。
他能如此平淡说出,想必已经知道许久。
如今能主动告诉她,柳芙蓉心中是开心的。“无妨,待你跟了我,便没人敢欺负你。”柳芙蓉的脚晃来晃去,像小狗,开心了便会摇起尾巴。“你知道的,那些高门贵女暗地里都知我脾性粗暴,到时候谁要是欺负你,你便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裴晏礼被她逗笑,语气间满是宠溺:“好。”两人走走停停了一个多时辰,他算得没错,附近河流声越来越大,直到穿过丛林终于见到河流的真面目。
恐怕搜救声也是被这河流阻断。
再一看,河对岸就是一队人马,柳芙蓉在裴晏礼背上激动地挥手。“陈伯伯!我们在这儿呢!”
陈副将闻声看向对岸,激动地回头。
河流不知深浅,他们隔空商议几句,决定在河流前头狭细处相见。裴晏礼看不出欣喜,反而沉寂了些。
他突然不再前行。
“芙蓉。”
“嗯?“她扭头看向他。
“此事了后,我们早些成亲可好?”
寒冬太远了,也太冷了。
她爱美,定不会在喜服里多穿上几件。
他舍不得。
柳芙蓉愣住一秒,明明周围全是嘈杂的人声和水声,她却觉得静地出奇。嘴角的笑容比她先一步反应过来。
她眼中似乎是带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