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定要找王大姐做媒,把这事做成了!陶芳越想心劲越足:“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到底是谁?”陈明洲:“不能。”
陶芳:…
陈明洲看了眼吃完饭端着碗起身出去的温稚,也呼噜几口吃完面,正要起身,陶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你给妈说,那闺女妈认识吗?”陈明洲沉吟了片刻才说:“认识。”
陶芳眼睛一亮,继续问:“是咱们机械厂的人吗?”陈明洲看了眼从门外进来的温稚,她脸色平静,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温稚回到屋里拿起书坐在床边继续看书,可平日里她最喜欢的文字此刻都失了兴趣,注意力竞然一直集中在外面的对话里。她听见陈明洲对婆婆说:“你认识。”
温稚下意识捏紧了书皮纸,脑海里竞然第一时间搜寻机械厂没结婚的女同志有多少个,但这念头刚起就被另一股念头打断了。不对呀。
按照剧情,书里写的是陈明洲在没认识女主之前,没喜欢过任何人,这怎么和书里的剧情不一样?
难道又是因为她的改变,导致现实再一次偏离了书里的剧情?不过温稚没细想这些,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书本里的字失去了兴趣。屋外,陈明洲将碗筷收了端去水房刷洗。
陶芳还在挠头细想,机械厂的姑娘,她还认识……青城市机械厂少说也有两千号人,没结婚的女同志一抓一大把,她认识的也不少,少说认识的没结婚的女同志里得有三四十号人了。这三四十号人里,年纪都差不多大,基本都是十八岁到二十一岁左右。陶芳:…
不行,她得再问问明洲,那姑娘姓啥。
等陈明洲洗完锅碗过来,陶芳就跟跟屁虫一样不停的问,问的陈明洲脑门直抽抽:“妈,事没成之前,关于她的事,我不会再透露一个字。”陶芳:…
她知道儿子的脾气,只要他不愿意说,就算把他的嘴撬开也没用。陈明洲续道:“你找王婶儿把那事推了吧。”不用陶芳陈明洲说陶芳都知道。
天也不早了,陶芳洗漱后就睡了,只是她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一沾枕头没多会就睡着了,今晚翻来覆去的想明洲喜欢的姑娘到底是机械厂哪家的。温稚的手伤了,洗漱什么也不方便。
外屋还亮着灯,她看了会书才从屋里出来,给盆里倒了点水,左手食指伤着,还包扎着纱布,碰不了水,温稚翘起食指,但指尖的头连着整只手都烧疼的厉害,尤其到了晚上更甚。
外门忽然从外面推开,陈明洲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过来。男人站在温稚右肩后方,高大的体格几乎将温稚拢在怀里,手里湿漉漉的毛巾被陈明洲夺走,男人稍一用力就拧干了毛巾上的水,手背上的青筋血管在小麦色的皮肤下绽开,一路延伸到小臂,没入挽起的袖腕中。温稚看的小脸微微发热,鼻尖又都是陈明洲身上的气息。两人挨的极近,她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嫂子,医生说了,你的手不能碰水。”
陈明洲将拧好的毛巾递给温稚,提醒了她一句。温稚低下头接过毛巾:“我没沾水,我用右手洗的脸。”陈明洲看着温稚耷拉的脑袋,眸底浸着笑意:“拧毛巾的事我帮你干。”温稚小声道:“谢谢。”
她转身回屋,用濡湿的毛巾擦了擦脸蛋和脖子,又往脖子下面擦了擦,出去的时候看见陈明洲还在脸盆架子前站着,她脚步一顿,见陈明洲朝她伸出手:“毛巾给我。”
温稚想到毛巾刚刚擦过哪里,手指一下子捏紧了毛巾,小脸也莫名的红了几分。
屋里灯光并不暗,以至于温稚绯红的耳尖赤-裸-裸的暴露在陈明洲的眼底。男人喉结往下滚了几下,未经过温稚的同意,从她攥紧的指中拿走毛巾:“嫂子先进我屋里坐着,我今晚教你读另一本书,你已经认识许多字了,读起来不会费劲。”
温稚站着没动。
她心里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的顾虑。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不对劲,尤其面对陈明洲,她会因为陈明洲的一些举动害羞,脸红,会因为陈明洲,心里升出莫名其妙的微涩感。这种陌生的心悸让温稚有些恐慌。
这种感觉,至少不应该是一个嫂子对小叔子该有的。今天王婶儿过来给陈明洲说亲事,晚上陈明洲提起他有喜欢的姑娘,包括书里面还未出现的女主,都让温稚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她现在和陈明洲走得这么近是错误的,她和陈明洲之间应该像别的嫂子和小叔子一样,保持距离和分寸。温稚抿了抿唇:“不用了,我现在认识很多字了,你再有几天就要下乡了,也没时间教我,我吃饭那会想了想,我打算去夜校学习,夜校的老师教的虽然没你好,但我多少也能学到一些知识。”温稚说这些话时,始终没敢抬头看陈明洲,脑袋耷拉的跟鹌鹑似的。温稚说的话对陈明洲来说,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将毛巾搭在脸盆架子上,看着与他足有三步之遥的温稚,继续今天在街上的话题:“嫂子,如果我能把妈安排好,你能跟我一起下乡吗?”温稚错愕抬头:“啊?”
她明明说的是读书认字的事,怎么又扯到下乡的事了?陈明洲难得看见温稚这幅娇憨懵懂的模样,当下心更软了几分,更不想将她一人留在机械厂,只想让她随时随地待在他身边。“手这会疼的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