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45章
“儿臣看见，母后与瑞王在殿内.…“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后半句在唇齿间打转千百回，终究没有说出口。
姜皇后听罢，面色惨白，嘴唇颤抖，那日荒唐的场景仿佛又映在了眼前。他们自然是在殿内行苟且之事，屏退了所有人，还让春桃在外把守，怎么也想不到竟会被他撞见。
自从嫁给皇上，他一直不愿亲近自己，对自己冷淡又厌恶，除了醉酒之时，从未曾碰过她一下，这深宫困她太久，她再也耐不住寂寞…燕璟凝视着她惨白的脸，继续道：“那日我跑回东宫，将画烧了，后来每次见到母后,眼前都会浮现那日的画面。”
“可我…早就原谅了你。”
姜皇后张了张口,闭上眼眸，将泪水硬生生逼了回去。“难怪这些年你都.…”
周遭突然死一般的沉寂,殿外的几片白梅飘落，洁白如雪。“璟儿，你听母后说…"情急之下，她直接扯住了他的衣袖，却半响无言。她该如何解释呢，说自己被瑞王逼迫？可那日她脸上分明都是欢愉之色。燕璟轻轻拿开她的手，转身时带起一阵凛冽的风。“母后不必说了。“他声音冷如冰霜，又轻叹口气，心口隐隐作痛，“儿臣告退。”
姜皇后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未能看到他眼底的痛楚，她也不会想到，这是他们母子最后一次见面。
“娘娘…"春桃在一旁唤了一声，轻声提醒：“该走了。”“嗯，是该走了。”
春桃搀扶着她走出凤仪宫，风雪搅着一股股寒意直往她身上钻，她却没感到一丝冷。
她突然驻足，转身看着身后华丽的殿宇，眸光清明，她下次再回来，可不是以皇后的身份了。
离开凤仪宫后，燕璟就火急火燎赶往太后寝宫，却被桂嬷嬷告知，太后今日身子不适，不见任何人。
“那她呢？”
桂嬷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太子妃一大早就出宫了。”“多谢嬷嬷。"听到知棠又出宫，他的脸又冷了下来，转身便往宫外疾步走去。
他后悔极了当初允许她随意出宫，可她又这么地向往自由。岁末的京城很是热闹，声浪嘈杂，人潮涌动，时不时还有华贵的马车驶过，四周随处可见身着华丽绸缎的贵夫人穿梭在各个铺子，挑选着新到的丝绸。奇怪的是，他转了好几圈，在知棠平时爱去的地方来回寻找，都始终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最后一次寻找无果，他又气又急，决定像上次那样，在她的寝宫等着她回来。
他就不信，这一次她还能躲。
申时，知棠已经吃饱喝足，还顺道去看了一眼小翠的铺子，与她寒暄了几句，正要走进一家小巷子里的酒楼，柳絮总觉得有什么不妥，拉住她，“小姐，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不要来吧。”
“这有什么的，小酌两杯解解闷罢了。“她心里郁闷极了，一想到太子说心悦自己，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搅得她寝食难安，虽说自己已经吃饱，但总觉得那些东西没有以前香了。
没顾柳絮的劝阻，她径直走了进去。
柳絮四下张望，除了觉得此地古怪，还担心知棠一会醉了胡言乱语，要是被有心人认出身份，今后指不定怎么在背后嚼舌根呢。东宫太子妃如此行径，传了出去那些大臣的唾沫星子不得把她淹死，但她也深知小姐的倔脾气，她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谁劝都无用。没有办法，柳絮只好忧心仲仲地跟上。
两人寻了个二楼安静的雅间坐下，店小二打从她们进来就从知棠的衣着上觉得她身份不凡，立马殷勤地迎了上来，满脸堆笑：“二位姑娘，想吃点什么？咱们这的招牌菜有…"他一连说了好几个菜名，眼睛时不时往知棠身上瞟。
知棠侧身避开他那让人不适的目光，随意点了几样小菜，又要了一壶酒。柳絮始终心神不宁，总觉得这酒楼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她坐立不安地看着四周，发现这雅间虽然布置雅致，但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不多时，那店小二就把她要的东西上齐了，这次却没敢再看她一眼，低眉顺眼的，匆匆把东西摆上桌就走了出去。
“柳絮…"一杯酒入喉，知棠雪白的小脸染上淡淡的红晕，嘴里的话也含粘不清：“他说心悦我，你觉得是不是真心的。”柳絮坐在对面，手里捏着酒杯，却没有喝，她清楚地知道小姐口中的“他”是谁，正犹豫着要怎么说。
“柳絮？"知棠醉眼朦胧地抬头追问，“你怎么不说话。”柳絮回过神来，轻叹一口气。
“殿下对小姐的心意，我们这些人都能看出来，小姐当真毫无察觉吗？”“我也不知道，或许他的确是真心的，可我…她说着，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小姐其实也喜欢殿下的，对吧？”
知棠一下子清醒了一些，连忙否认，却结结巴巴的，“我…我才不喜欢，别胡说。”
“那殿下也太可怜了。“想到自己与东宫那些宫女闲谈时，她们说的那些话，柳絮有些惋惜地叹口气。
“可怜？他有什么可怜的，他身份尊贵，富有四海，往后三宫六院的，有的女人讨好他。"她越说越难受，已经脑补出了她这个正妻被小妾打压的场景，酒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