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棠心里一惊，只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两人刚踏入房门，就闻到浓浓的药香味，姜皇后屈膝在榻前，握着国公夫人的手泣不成声，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见燕璟二人进来时，先是一愣，又转过头。
姜国公站在一旁，同样也是一脸愁容，这位在平日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老臣此刻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见他们进来，刚要行礼，燕璟已快步上前扶住，“外祖父不必多礼。”
床榻上的老妇人面色苍白，双目空洞，直到看见燕璟时，突然像魔怔了一般，皱巴巴的手指无力地在空中想要抓着什么，“太像了太像了…"<1她的话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依旧细若蚊吟，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是什么。“外祖母。“燕璟蹲下身，握住她空中胡乱摇动的手，“我来看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见太子妃吗，我今日把她带来了。“说着另一只手把知棠拉过来。姜皇后看见知棠，心里很烦燥，但在病弱的母亲面前，还是强压了下来，移出一些位置，但眼神冰冷了不少。
国公夫人这才勉强有了些笑容，但因为脸上已经凹陷，笑起来有些疹人，像一片干枯的树皮。
“外祖母…“知棠也跟着他唤了一声，国公夫人颤抖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触碰知棠的脸颊。
知棠一愣，将脸凑近了些。
“好孩子。"国公夫人的声音嘶哑，“太子真有福气…姜皇后在一旁冷眼看着，又见她又把目光移向太子，又重复那句话，“太子…像极了滢儿…
姜国公猛的咳嗽一声，走到她面前摁住她的肩膀，眼神充满警告：“夫人病糊涂了，太子乃皇后所出，自然是像皇后娘娘。”姜皇后也一脸茫然，这个滢儿不是别人，正是她死了好几年的亲妹妹姜滢，说来也巧，太子出生那日，她的丈夫镇北王打了胜仗，在回京的路上死了，她得知此事后，也殉情了。
姜国公对着燕璟笑了笑，“你外祖母病糊涂了，思念你姨母，不必在意。国公夫人仿佛没听到一般，喃喃自语，“滢儿…姜国公直起身，突然厉声喝道：“够了，滢儿早就死了！“他又转向皇后和燕璟，声音有些急促，“皇后娘娘还是先回宫吧，这里有大夫在，夫人需要静养。”
姜皇后对于父亲这反常的态度十分疑惑，总感觉他有事情瞒着自己，还来得及多问，姜国公已经半强迫地将他们往外送。燕璟不舍地回头望去，只见国公夫人仍然在床塌上念叨着“滢儿。”姜国公把他们送到门外，看着皇后，“你母亲她年纪大了，也糊涂了，今日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姜皇后面上答应，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定会在背后查清楚此事。春桃扶着她上了马车，她原本想叮嘱太子几句，但实在累得睡不出话，只见进了马车，闭目养神。
燕璟也拉着知棠上了他们来时的马车，知棠想安慰他又说不出口，便主动握住他的手，想了想还是说道：“外祖母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
被她的主动惊到，燕璟反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在掌心，他垂眸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柔声道：“棠棠…我…”
马车晃了一下，将他的话打断。
“你什么？"知棠心跳如鼓，完全没注意到这亲昵的称呼。“没什么…"话到了嘴边，他却说不出来，此时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松开手，又把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