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他抱臂抬头,显然要吃没有名字那些。洛观棋不甘示弱,指着一个念过去:“小红、小黑、小黄、一花、二花、三花……”
说到洛观棋口干舌燥,他干脆转身:“换一个池子。”“不可以!“洛观棋都要把靴子跺坏了,“过来,你要吃,让厨房做给你吃。一刻钟之后,琅疾面前摆了一碟清蒸鲈鱼。“吃,你吃完记得给我赔礼!"洛观棋趾高气扬。他把鱼肉放进嘴里:“为何?”
“因为你要是真把池子里的鱼生吃了,别人就会把你当怪物!在家中都不好好收敛,来日去弘文馆,那些人不定得怎么欺负你呢!”他低头吃鱼:“多谢。”
“哼,你单说可不够,该有点表示。”
琅疾不知自己该表示什么,禹王府什么都有,她好像连那串珊瑚都看不上,他除了一把刀,没有别的。
“嗯。”
“啧!烦人劲儿。“洛观棋转身跑了出去。洛聿算是知道了,二人一路回来是怎样一场鸡飞狗跳。“为什么要戏弄我阿姐?”
洛聿抱臂,他看出来了,此人才不是垂涎池子里的鱼,也不是偶然遇见,他明明一直在跟踪,盯着阿姐看。
少年只是垂目吃鱼,并不答话。
“不儿一一出来!"洛观棋已经在外面喊。洛聿走出来,继续跟在阿姐身边,道:“他性子是冷了些,不过阿爹说他若能好好培养,会是个将才。”
“管他酱才秀才,我要去找阿娘!"<1
洛聿看向屋里的人:“你要同我们去玩吗?”北庭送回来的少年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慢慢将鱼吃干净。此际,沈幼漓还是如愿以偿重回大理寺办差,现今仍在衙署。洛明溶还贴心地给她配了两位女官辅佐,大理寺卿之位空悬,沈幼漓便占了这间屋子,与外间男子官吏相隔开。
洛明溶甚至将自己办公的地方也改到了大理寺附近的司天监,每日午后,夫妻俩都在一处用饭,午后就相伴回家。
沈幼漓恍惚又回到了从前,不过比起从前已大有不同。她抚着柔软光泽的衣料,瞧着精细的饭食,叹了一口气,真不是从前当少卿的时候了,现在这日子真是好过,没有道理不更加努力。闭目感激了一会儿上苍,沈幼漓更是精神百倍地投入到差事之中。洛明镕每日在眼前出现,多是见她埋首案牍之中,或是在仵作房里。看她干劲十足的模样,来人不免吃味,放她回大理寺似乎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不过沈幼漓并非总是如此,察觉到洛明溶过分沉默时,她才想起他那天长日久的病。
“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
她亲昵地接过提盒,把夫君牵到自己身旁安坐,饭菜也不动,先把唇贴在他脸上,问他今日过得好不好,见了哪些人。洛明溶矜持道:"吃饭。”
“不吃,吃你。”
简单粗暴的几个字,就试图哄好他,洛明镕看向别处,“别胡闹。”“好。”
沈幼漓当真端坐好了,端起了饭碗,摄政王僵坐在旁,他曜黑的眼瞳环着半圈水光。
“怎么了,吃呀。”
匆匆用过饭,洛明镕起身要走,又被沈幼漓拉住:“不陪我午睡?”“还有事忙。”
“忙什么?”
洛明溶能说出一大串兵部吏部工部的琐事,但他担心沈幼漓当真,她确实会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就真松开手让他走。所以洛明溶只说了一句:“莫闹我。”
“闹你又怎么样,还要挑日子吗?”
沈幼漓驾轻就熟,一下就溜他腿上,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狡慧的眼睛盯住了他。
那眼睛就像小树枝撑起一个簸箕,簸箕下放着水粮,待着一只饥渴的鸟雀。洛明镕反握住她的手,指腹从她手腕按到指根。沈幼漓不自觉往屋门瞧了一眼,因洛明镕驾临,同僚都往偏堂用饭,之后就顺势在那边歇个午觉,外间空荡无人。
她安心了。
“你不是还有一大堆案子要看?"他道。
“是有许多案子,不过我现下满脑子都是你,不跟你好好舂打上一回,怕是无心去料理公务。"<1
手骤然被掐紧,洛明镕的脸缓缓探近:“那就继续想着吧。”他不是用来打发闲情的侍妾,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意哄过就能抛之脑后。沈幼漓从他膝上前挪,往近处坐,指尖戳他:“十七殿下好威武,可微臣是为了大雍朝才如此尽忠职守,前几日又破了一桩案子,还没和殿下讨赏呢。”“加官晋爵,金银珠宝,你想要什么?”
“想让殿下现在好好躺着,自解了罗裳,让微臣好好消受一番,记得,微臣骑术不佳,殿下万要当一匹好马,不要喊,也不要颠簸太过,让微臣摔下马·…洛明溶呼吸已然乱了,“这些话你都是打哪儿学的?”沈幼漓得意:“能犯案子的多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口供也五花八门,有些真是下流,一不小心就教我记在心上了。”“近墨者黑!”
“微臣惭愧,这不是急着找殿下,渡我的一渡味……”洛明镕再不容她多说,咬着牙,手虚影一般,将阳货放了出来,又去捞她衣袍,杵上筋络碾开弥合的两页,烙在幼芽上。沈幼漓缩着肩膀,还非要去掂量了一下,语出惊人:“这两挂坠得该有半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