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罪人。作为丈夫,他也需要关心我额娘,关心额娘的身体,替额娘解决小麻烦,陪额娘出去踏青散心,把俸禄和祖产都交给额娘,生活上不三心二意。作为阿玛,他既要操心兄长的学业,还要操心兄长的婚事,操心兄长的交际圈子,关心兄长的身体和心情,对我和弟弟也是如此。阿玛喜欢下棋,时常穿着常服去茶馆与人下棋,还会去书肆买棋谱。他爱酒,但当值的时候不能喝,不当值的时候,我跟额娘又不许他喝醉,阿玛只能每日下值后小酌几杯……”
王爷若是想做普通人,不妨学她阿玛,做好本职工作,关心家人,找个兴趣爱好,在一些事情上克制自己。
她不知道如果王爷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安分守己的郡王,能不能避过历史上的那一劫,她也没把握说服王爷,但还是见缝插针的规劝着。直郡王一时不知道福晋是跟他夸岳父呢,还是在向他举荐岳父,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举个例子,在福晋心中,岳父是个极好的阿玛吧。直郡王忍不住反思自己,跟岳父比起来,他在几个孩子身上放的心思和精力还是太少了,福晋作为女儿都敢反对岳父醉酒,几个孩子却连跟他嬉闹都不敢见王爷迟迟不再开口,淑娴忍不住问道:“那府内人员精简的事儿?”规劝王爷不是一日之功,眼下搞钱才是最要紧的。“福晋拿个具体的章程出来,若是没什么问题,便依着你的意思办,精简人员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要让人守规矩,不可拿主子的事儿说嘴,更不能把府里的事情透露到外面。”
淑娴点头后,又期期艾艾的道:“若是依着臣妾的法子办,动静必然是小不了的,臣妾不是推脱,实在是才被警告过,您看能不能由您来动手?”她都花银子给自个儿塑金身了,玻璃作坊两成的分红给了婆婆,四成给四个女儿做嫁妆,若是再惹了康熙的眼,总不能把赚来的银子再花出去塑金身吧。那她忙活什么,忙着当过路财神吗。
“您也不想府里再多一个侧福晋吧。”
那日王爷说起此事,表情也挺抗拒的。
直郡王没理会福晋,得寸进尺说的就是福晋。这段时间使唤他快使唤上瘾了,非但拿他当画图纸的画师用,有时候夜里叫了水,福晋不愿动弹,也会撒娇耍赖,让他抱过去再抱回来,连鞋都不用穿,如今更是准备把他当大管家用了。
淑娴坐过去抓住王爷的袖子,半边身子都依靠过去:“王爷,王爷,王爷,王爷…”
直郡王”
他有时候真的分不清福晋是在撒娇,还是在要赖。“若是爷来动手,那只会更惹人眼,后宅之事本就归你管,若是爷动手,在旁人看来起岂不是不信任你。”
淑娴依旧坚持,惹其他人的眼没关系,不惹皇帝不高兴就行,外人几句闲言碎语又不能把她怎么着,但皇帝手握生杀大权,能不惹还是不惹的好。“你可想好了?"直郡王最后确认道。
人言可畏,旁人又不会知道这是福晋所求,一旦由他动手整改王府,外人只会认为是福晋能力不济,怕是会看轻了福晋。淑娴点头,变成外人眼中的废物点心、弃妇都没什么,不得罪终极上司就好。
直郡王终于应下,安排道:“既是由爷来动手,你就不必再准备整改的章程了。”
否则,在皇阿玛眼里,这跟福晋亲自动手有什么区别,不,区别还是有的,他成了给福晋打下手的,皇阿玛怕是真的要赐个侧福晋下来了。“臣妾都听您的。"淑娴言笑晏晏。
儿媳妇不是亲的,但儿子是亲的。
有些事情王爷能做,她做了却极有可能会得罪老公公,还是王爷来吧,跟伤害得罪康熙心爱的太子比起来,王爷整改一下府里的人事制度还不是小事一机把事情交给王爷,淑娴就彻底不管了,她也忙着呢,忙着建暖房,忙着建猪圈,忙着买牛养羊。
她仔细问过有经验的农户了,农人家里养的鸡鸭都是从春天养起,少有在夏秋之际养鸡崽子和鸭崽子的,如今府里也不缺蛋吃,养家的事儿就被她推到了来年春天。
但牛羊却是可以养起来了,都是过了一岁的小牛犊和小羊羔,正是好看的时候,惹得阿哥格格每天都要去看几眼。
直郡王在去见了那三只小牛犊和五只小羊羔后,没说什么,只是清了一遍府里。
半年前,郡王府建成后,由内务府安排过来的那三百来人,之前已经清退回去九十六人,后面内务府又补回来一百多人,如今则是一口气清出去两百五十多人。
只留下五十来个在调查中完全清白的,至于缺额,也不再由内务府补足,直郡王手下有一个内务府佐领和一个内管领,直接从户下人口里选,再有多嘴多舌者,就不是打板子罚银退回去这么简单了。对自己的户下人口是拥有生杀大权的,当然作为旗主,他亦需要对这些人负责。
福晋的玻璃作坊、售卖玻璃的铺子缺人手,也都是从他户下人口里选的。除了内务府佐领和内管领外,直郡王有六个满洲佐领、三个蒙古佐领和三个汉军佐领,这些佐领下面的全部兵丁加起来也才一千多人,兴不起什么风浪,但总人口数却有两万多,这两万多人里包括妇孺老人,有当官的,也有只能靠朝廷每个月发的二两银子勉强维持生计的。
直郡王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