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下来了,福晋低调些也好,可福晋这志气和野心怎么时有时无。有了管家权,对后院是大改特改,光是为了在府里养鸡鸭牛羊,就在他这儿磨了好几次。
接了他给的铺子,也是兴冲冲就开始规划开店做生意。还打上了几个庄子的主意,不可谓不贪心。可有时候,又过分没志气了。
比如,对府中妾室宽容太过,连几个侍妾的听风楼里都有了小厨房,还一人独占一层。
比如现在,不愿担长嫂的责任,不愿在妯娌们当中出头,全然没了昨晚在床榻上要翻身在上的志气和力气。
“对了,还有件事要麻烦王爷,洋人给的那玻璃方子竞是真的,昨天就已经烧出成品了,虽然色彩稍稍有些斑驳,但用来做暖房的话还凑合,就是块儿太小了,臣妾让他们再多试验试验,今儿要是有成品送来,王爷帮着看看,要是觉得能用,有改进的余地,臣妾就让人在庄子上建玻璃坊了。放心,是在臣妾陪嫁的庄子上。”
王爷那些粮庄果园菜园里都是上好的田,建作坊不可惜了,她那两个陪嫁庄子倒是合适,都能选出一块荒地来建作坊。倘若这不够透亮的玻璃能入得了王爷的眼,想必也能入得了其他富贵人家的眼,反正是用来盖暖房嘛,成本又不高,卖玻璃也不失为一桩好生意。“不,这工艺难得,要防止外泄,地方还是爷来挑,连同人手一起转给你。”
昨日工匠烧出的玻璃成品他已经见过了,何止是还凑合,福晋在这方面委实是有些谦虚了。
在见到成品以前,他原以为会看到一块色彩斑驳凹凸不平里面全是气泡的玻璃,但这头一次烧制出来的成品却是惊到了他,整块玻璃平整光滑没有气泡,福晋口中的'色彩斑驳'也仅仅是小半块玻璃透着浅浅的灰绿色,并不影响使用。而这样的玻璃,原材料却很是廉价。
这是福晋的机缘,若是因为地方不够严密、人员不够忠心谨慎而泄露出去,未免可惜了。
“爷挑的是哪个庄子?粮庄,还是菜园,果园?"淑娴抓住王爷话里的重点问道。
既然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最好是掉个大的。王爷手中的庄子都是皇上所赐,是康熙分给长子的家产,没有不好的,但好跟好也是有区别的。
像王爷在京郊的三个粮庄,一个足足有十八顷,另外两个都只有八顷。两个果园和两个菜园的面积倒是相仿,但位置不一样,王爷的两个菜园可都位于小汤山,有温泉的小汤山。
不过,这些如果用来建工坊实在是大材小用,可惜了。“都不是,爷打算在积水潭附近买块地,福晋在看了成品之后,就没想过把玻璃卖出去?积水潭可是个好地方。”
福晋已经勤俭持家到了在府里种田养鸡,怎么会想不到把玻璃变现呢。积水潭是大运河北端的终点码头,顺着大运河,便可一路往南,行至杭州,沿途经过数省,且大都是繁华之地。
玻璃这种易碎品,走水路远比走陆路要安全的多,他九年前伴驾去过南边,比起京城,江南斗富风气更盛,玻璃制品也更能卖出价格。淑娴忙问道:“王爷买地出人手,那利润怎么算?”方子是她的,听王爷这意思,管理也是她的,她至少要占五成吧。这可得说清楚了,不能因为她嫁进了王府,这玻璃方子就成了陪嫁。王爷要夺嫡,肯定需要大把的银钱,而且是多多益善,保不齐就打她这玻璃方子的主意。
直郡王在这之前倒没想利润的事儿,他与福晋虽然成婚时间短,但毕竞是夫妻,是荣辱与共的自己人,他主动出地方出人手,也不过是不想看着自己人有损失,至于利润……
既然福晋主动提了,直郡王反问道:“福晋想给爷多少?”那得看出多少人,出多大地方了。
“臣妾这张方子至少值百万两吧,方子都是臣妾的,臣妾这个人价值肯定不能比方子低,王爷让臣妾管,那臣妾加这方子入股就算二百万两,王爷的投资也折算成银钱,然后计算占比如何?”
直郡王”
合着这就两百万两了,买块地才多少钱,何况买的还是不能耕种的地,就算是在积水潭附近,几万两银子也顶天了,合着他连一成都占不到。福晋当年没去尼布楚跟俄国人谈判真是可惜了。“王爷再好好想想,臣妾有约,先出门去了。“淑娴面不红气不喘的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算法过分。
王爷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砸在夺嫡都是肉包子打狗,在她手里才是花在自己人身上,就算不花,她埋地底下,将来没钱花的时候还能挖出来,总比肉包子打狗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