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的她,本就被血腥利益交织灌溉着成长。
“非她不可是吗?"半响,周寅叹了口气。很奇怪,她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品味出一些哀求的意味,为了桑帛,已经开始求她了?“别跟我说你们两个睡过了。”
“什么?“周寅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冷着脸说了一句:“胡说什么。”“那她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宋别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少在我面前装菩萨。”
周寅还想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黑夜里,宋别朝着桑帛的房间看了一眼,她不觉得周寅会对这么个胆小又懦弱的小姑娘感兴趣,比起两人有一腿,她更愿意相信是她的周寅心地善良。但无论感不感兴趣,他现在已经开始在乎她了。那就当做利息好了。把桑帛,当做他们之间账目往来的利息。反正这朵娇嫩的小白花现在已经风雨飘摇,居无定所。除了自己这里,她还能去哪儿呢。
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资本论》的“道德"二字上,很真切的笑了。周寅疲惫的靠在身边破旧的墙壁上点了根烟,烟上的火星是黑夜里唯一的光亮。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早晚会在这里掀起满城风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让他都措手不及。
第二天清晨,周寅从门外走进庄园的时候,吕澄阳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了。不止有他,还有林客和沈缚,皆用一种警惕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案几上,正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沓报纸。
吕澄阳戴着佛珠的手在上面点了点,看不出什么情绪,很平静地说:“周寅,你过来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
周寅注意到,这次吕澄阳没再叫那个代表着亲近的称呼,他拿起桌上的报纸,不用特别翻看,一眼就注意到了吕澄阳想让他看到的东西。右下角,桑帛的照片赫然在目。
和她一同入境的,还有他们昨天在街上碰到的宋别的那辆宾利。到现在用不着说什么了,吕澄阳不是傻子,桑帛在那个女人那里,世上没这么巧的事,不会再有第二个宋别。
昨天那一出戏无论再怎么演,到现在都不攻自破了。“沈缚。"吕澄阳轻笑一声:“看着没,就说人家关系不一般,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护上了。”
周寅低垂着眼,没有说话。
下一刻,茶杯重重落在桌子上,一同落下去的,还是他的膝盖。吕澄阳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寅,把一只手机扔在他面前,说道:“既然是你的相好,怎么说也算一家人,她懂点事,我们也能省点力气。”话音未落,他就听见咔吧一声,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紧接着,后脑就被什么抵住。
周寅低头拿起地上的手机,在众人的注视下,拨通了宋别的号码。宋别很晚才睡下,骤然被铃声吵醒,语气极其不好:“说。”“桑帛是不是在你那里?”
“什么?”
“我问你,"周寅顿了顿,“桑帛是不是在你那儿?”宋别猛然清醒过来,这个问题周寅昨晚已经问过她一次了,不会蠢到没几个小时再问一遍。
“不是,撂了。“仅停顿了一瞬,听起来更像是睡眠不足的起床气:“睡觉呢,别打了。”
电话挂断,周寅抬头看了一眼吕澄阳的神色。他的脸上倒没有什么,只是右手不断捻着戴在手腕上那串佛珠。半响,吕澄阳把眼神转向沈缚:“你见过她,知道她住哪儿吗?”
话说到这里,很显然是不信周寅了。周寅此刻的心也悬着,沈缚当然知道宋别在哪里,这么一来,他不仅没机会给她通风报信,说不定自己这次也会被始沈的趁机弄死。
他用余光瞥向沈缚,他是个看起来很阴沉的人,不怎么说话,但下手十分狠厉,能一刀要人命的绝不捅第二下。
沈缚抿着唇,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两人视线有一瞬的交汇。“吕哥,这我不清楚。“他张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