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足,然后整个下午都和艾尔在教堂陪孩子们玩耍。日融金山,她与艾尔分开,坐进南瓜马车里回庄园。回到塞尔亚庄园时刚好天黑了,璀璨的星子星罗棋布在墨灰的苍穹上。仆人勒停马车,提着琉璃灯,迎尊贵的主人下轿。慈以漾踩稳地面,温柔对仆人道:“你们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是。”
距离她休息的房子不远,而仆人却要走更远才能回去。仆人牵着南瓜车离开。
慈以漾转身牵着长得曳地的长裙,踏着清辉朝着塔形房子走去。不知是因为入了春天,夜里浸寒透骨,她还披着绒毛披肩莫名有种冷飕飕的错觉。
她走着,影子被月光拉得极长,而路过的石板小路左边新鲜泥土下有东西在蠕动,沼泽的恶臭将花香掩盖。
在那团淤泥般恶臭的东西碰上她纯白的裙摆时,如似冰垛碰上融化一切的火焰。
黑泥尖叫一声,迅速钻进新鲜泥土里。
慈以漾转过头,小脸在清冷的月下显得尤为平静。她对自己吸引魔物的体质,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身上佩戴了驱魔珠宝,只是这种珠宝只能对付简单的魔物,稍微有点等级的就不行了。但她招聘了许多骑士和女巫,只要出门就会戴上,寻常魔物近不了身,所以当她察觉不名状触手后,第一反应便是在熔岩山沾染的。慈以漾蹲在地上刚才小魔物消失的地方,打量地上的泥土。还是新鲜的。
不太像是清晨仆人栽种新花挖出来的。
她伸手想去碰泥土,指尖尚未碰上,忽然从里面冒出尖锐的牙齿。慈以漾迅速往后退,发现地里面竞生了一株食人花。食人花一般长在密林中,很少会出现在这里。她迅速往后退,但食人花的藤蔓很长,卷住了她的脚踝,嘴里面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好香,好香啊,跟了一路,终于能吃了。”原来这食人花跟了一路,难怪她说泥土在怎么会是新鲜的。而且这只魔物显然等级不低,竟能潜伏在蒙受神明庇佑的王城脚下,无视圣光,出现在塞尔亚庄园,说明是能和魔王媲美的魔物。慈以漾不是红衣主教的弟子,只是信徒,不会驱魔咒,只会简单的五行咒。显然这种程度的攻击落在食人花的身上如隔靴止痒,起不了半点作用。眼看她就要落进食人花的嘴里,它忽然似受了重创,发出尖锐的鸣叫声,迅速松开差一点就能吃上的美味少女,钻进土里逃生。慈以漾于空中被丢下,整个人急速下降,为了死像不丑而选择捂住脸尖叫。以为会落在坚硬的地上,没想过会被落进含着冷香的温暖怀中。明亮清澈的月光下,少年如纯白的骑士,稳稳地接住了她。“陆烬?”
她放下手后茫然地眨着眼,胸-脯的呼吸起伏很大,惊魂未定地伸着雪白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有魔物。”
“没有了。"陆烬黑眸掠过食人花消失的方向,再次落在她的身上已似月般柔,“姐姐,今天怎么现在才回来。”
慈以漾还在想刚才的事,“和艾尔在光明大教堂陪孩子玩耍。”陆烬抱着她往塔屋走去。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恍然想起问他:“你怎么在这里?”陆烬勾唇:“又听见声音了,这次它让我来这里,然后就刚好看见姐姐从上面掉下来,顺手便接住了。”
慈以漾闻言抓住他肩胛的布料,道:“你刚才看见没有,应该生活在魔域的食人花,竞然进王都了,明天早上我一定要告知给光明教堂的人,应该严加看守城门,不然一定会有大乱。”
“不行,不能等明天,现在就得去!”
陆烬按住她紧张的唇瓣,低声说:“姐姐不用着急,天黑了,外面不安全,等下我去。”
“你去?"她黑白分明的杏眸中全是对她的怀疑。他从来庄园就没出去过,怎么知道路?
陆烬一顿,淡然改口:“等下我去让仆人通知。”慈以漾放下心,点点头。
陆烬抱着她上了楼梯,进到典雅暖系色调的房中,将她放在小床上。“姐姐先休息,我去叫人。”
“嗯。“她点头,看着陆烬出了房间。
今夜遇见这种事,她也不敢出去洗澡,换了身衣裳洗漱后就上了床。她每夜都会莫名睡得很沉,所以发现不了窗外小花园里发生的事。诡秘的黑雾笼罩了墨灰的天,月亮朦胧洒着清辉,整个王朝的人今夜都睡得意外的早和沉。
塞尔亚庄园,不起眼的角落,一双修长的手撕破了空间,从冒着绮丽漩涡的口子中,缓缓走出一道长腿宽肩窄腰的身影。少年……或许不能称之为少年,因为此刻的他五官成熟跌丽,额上像龙一样的黑角,让容貌看起来冷艳得极具攻击性。他悬立在夜空下的身形秀颀健硕,浑身散发成熟的男性气息,而身后的无数根黑紫色的触角,宛如某种生活得沼泽里的畸形怪物。这就是每夜缠着她的黑暗触手怪,传闻中被封印在熔浆下的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