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这样说,我们要分开,我们一定要分开……”
但谢疏临紧攥着她的手不放,谢疏临将想离开的她,紧拥在他的怀中,无论她如何恳求劝说,都不肯放手。慕晚在无用的恳求中,目光再次瞥看见案上的那道遗诏时,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做下错事,可怕的无可挽回的错事。慕晚原以为自己坦诚过去,会让谢疏临对她放手,让谢疏临从此平安,但她错估了谢疏临对她的爱,她的坦诚,不仅没让谢疏临放手,还可能进一步将谢疏临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中。
谢疏临只是为了不与她分离,就已有动用这道遗诏的心思,现在,谢疏临已知道她与皇帝之间的仇怨,知道皇帝对她的报复将至死方休,谢疏临可能会为了保护她的性命,真做出一些事来,将他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慕晚骇惧不已,哀求谢疏临道:“你什么都不要做,求你答应我,不要为我去做任何事,你答应我!”
谢疏临将她紧搂在身前,臂膀的力道虽未让她感到被禁锢的疼痛,但所蕴着的坚定决心,却同他的话一起,让她感到胆战心惊,“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和阿沅好好地在我身边。”
“…我不会离开的…不会的…”此时此刻,慕晚只能这样说,她语无伦次地向谢疏临承诺着,可心心中知道自己的承诺虚无缥缈,比纸还薄,轻轻一扯就会碎了。
皇帝是不会放过她的,皇帝定要她离开谢疏临,在见她迟迟不和离后,定会有逼迫的动作,可是她也不能离开谢疏临,她若离开,谢疏临可能会做出害了他自己的事,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呢……无尽的忧灼如烛焰燃烧在慕晚心间,书案烛台上的烛火至天明便会烧尽、归于平静,可她心;中的忧焰不知要灼烧到何时,要灼烧成何等不可控制的局面。各人心事各异,谢夫人在知道儿媳怀孕的喜讯后,就合不拢嘴,哪怕在夜里睡着后,也在睡梦中做了一场好梦。谢夫人梦见儿媳生下了一个男婴,男婴哭得响亮有力,漆黑的眉眼像极了儿子疏临,径在梦中笑出了声。谢夫人笑醒之后,就将身边仍睡着的丈夫给推醒了,也不管他要不要听,就将这梦细细地讲给丈夫听。谢夫人认为这可能是一场预知梦,是她还未出世的孙儿在给她这祖母托梦,心心中欢喜极了,从梦醒之后,唇角就没压下来过。为着这个梦境,谢夫人决定带儿媳到寺庙祷告一番,求菩萨保佑孙儿能平平安安地来到世上。因顾念着儿媳怀孕的身体,也担心日头太烈又热伤了儿媳,谢夫人在这日快黄昏时,才带着儿媳出门,就带她到了离谢家最近的昭灵寺,以免儿媳因坐车太久伤了身体。
到了昭灵寺中,谢夫人带着儿媳一起在大雄宝殿中祷告祈福之后,就让儿媳到寺中待客的寮房休息。谢夫人还要去其他佛殿,将寺内佛像一个个都叩遍,但儿媳肯定吃不消这般,谢夫人让儿媳在寮房坐歇些时间,等她祷告完毕后,再一起回谢家。
寺庙僧人将慕晚引往贵客休息的寮房,一众侍女嬷嬷的拥簇下,慕晚慢慢走到了那间寮房前。虽然是傍晚、寺院又幽静,但到底暑热未褪,慕晚见侍女婚嬷面上都微有汗意,就请僧人多倒些茶水来,让侍女嬷嬷们在廊下喝茶乘凉休息慕晚独自走进了寮房中,她想要安静地独处片刻,在婆母面前,她不能表现地心事重重,只能从出门起就一直勉强陪笑,到这会儿,她终于不用再强装了,但身体也实在倦极了,那沉重心事拖拽着的倦怠,让她感觉身体似在无形中绑缚着许多的石头,稍微做点小事就不堪重负。慕晚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寮房内一张小榻上坐下,她手扶上凭几,欲软下身子、伏靠着休息一会儿时,忽然听到房间深处有轻轻的脚步声。慕晚一惊抬首,朝步声来源看去,心心中更是惊颤,步声的主人竞是皇帝,他撩起一道垂帘,向她走来。
皇帝竞就在这间寮房中!皇帝会在这里,自然是专等着她!因与室外侍女嬷嬷们就一墙之隔,慕晚在惊颤下不知要如何是好时,皇帝已走上前来,捉住她的手腕,似就想将她带往室内深处。
慕晚知道皇帝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定是为了逼问她为何还不和离的事,可是她无法给出皇帝想要的回答。慕晚不想面对皇帝的质问,身体也下意识僵沉着不动,眼见皇帝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他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地手抄上她腰,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