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哭不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谁塞到他手里的一把小刀,他就从齐琛怀里头跳下来用刀指着齐舜文。”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黑黟黔的一双眼睛瞧不出笑模样,逼着齐舜文把他妈的遗产交出来。”
一一我五岁就跟着我哥把我妈的遗产抢回来了。“然后呢?“赵听澜有些不太敢问,声音都发着颤。“还能怎么样,两个都挨了打,老爷子把遗产交给齐琛保管,又把人关了小半年,然后当天就把齐覃送回绥城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叫阿衍吗?“赵禹江重重的咳了两下,继续道:“齐覃他妈是难产走的,这些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就当听着玩。”“他妈生下他就觉得身子不大好,从娘家叫了人来逼着齐老爷子把继承权交出来,两个孩子二选一。”
赵听澜愣楞的问,“覃家这么厉害吗?”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当时覃家把覃锦嫁过来是齐家亲口许的继承权,只要孩子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整个齐家都得是他的。”“齐琛是覃锦一手带大的,临走的时候只说阿琛要是不成,必须是阿衍的。“赵禹江喃喃道:“衍,水朝宗于海貌也。”“覃锦一开始就算透了齐琛心软不合适,冠着她的姓,齐覃花了二十八年才彻底拿到齐氏的掌控权。”
“那孩子命硬,心硬,齐琛护了他半辈子,争都不争直接把继承权让给他。齐琛到底是为了你俩的事才成了这样,我看不透他对你有几分真-.”“阿澜啊,爸爸怕你太累,陪在那么一个人跟前,等他入心太难太难了。”赵禹江眼眶微微泛红,“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得好好的。”赵听澜溢出一声哭腔,这一声既是为了赵禹江,又是为了齐覃。“孩子,别哭,上楼去找他去吧。”
赵禹江把赵听澜打发走之后冲忠叔摆摆手,“文忠,你抽空处理一下我手里那些房产字画,就留着老家那一套房子,其他的东西能卖就卖了。”文忠揣着手不吭声。
赵禹江重重的咳着,文忠小心的拍着他的背,帕子上有些浅淡的血迹,“二成你拿着,你去老家养老,剩下的,要是阿澜哪天不想跟齐覃过了,你就替我多照看着些。”
忠叔跟了赵禹江几十年,没儿没女早就把赵听澜看成自己的孩子了,他躬着腰,头一回发了脾气。
“我不给你看,你自己的孩子。”
赵禹江躺在床上一笑,“你这人,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大了。”赵听澜在门外听的直落泪,哗啦啦的止不住,心疼的难受,她蹲在病房门口,腿麻的都站不起来。
隔了几分钟,齐覃怀里抱着个哭包,又搂着另外一个哭包,还得边走边停,把人撂在疗养院门口揉揉发麻的腿才把车开过来。“早知道就自己来了。"他把一包没拆封的抽纸扔到后车座,“把你眼泪擦擦,都蹭我老婆衣服上了。”
阿进抽抽嗒嗒的,“小叔,你怎么不哭。”齐覃道:“你快闭嘴吧。”
赵听澜噗吡一笑,她一笑阿进也跟着笑,她忍不住去摸阿进的脑袋,又碰碰他的眼睛。
一个长得像齐覃,命运又和齐覃像的小孩活生生呆在自己面前,小孩长得好,白白胖胖的,也不怕他。
赵听澜在心里一叹,怕是齐覃都不知道自己在他身上花过多少心思。今天天气好,半路上阿进吵着去公园玩,齐覃开着车到江边打开半扇窗户,呼啦啦的冷风吹在阿进脸上,齐覃说,“和逛公园差不多的效果。”说罢又把窗户关上了,阿进被一阵凉风吹的脑子都不转了,半响才说,“今天哪有那么大的风。”
齐覃不理他,开车往商场里去,途径一楼的游乐园又问,“你去不去?”“不去。“阿进抓着赵听澜的手,振振有词,“室内游乐园一点都不好玩。”齐覃插着兜低头瞧他一眼,轻哼了一声,随机牵起赵听澜的另一只手,踏步上扶梯。
专柜里来了新款对戒,齐覃网上看过图片觉得还行就带着赵听澜过来量尺寸,很普通的铂金镶钻素圈,加急预定需要一个月左右。齐覃在付款,赵听澜和阿进去隔壁看包,迎面碰上齐宝珍和一个长相乖巧的女生,那女生穿的单薄,肤色特别白,黑色的直发,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赵听澜有日子没见齐宝珍了,人瘦了一大圈,看见她之后跟鹌鹑似的,眼神一个劲儿的闪躲,瞥见赵听澜跟前的阿进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你一一他他他一一”
赵听澜和阿进走进店里,随手指了款包,“包起来。”“你好,这款包能不能让给我。"一道怯生生的女声响起。是齐宝珍身边的女生,葱根似得手指扯了扯赵听澜的包带。赵听澜刷卡的胳膊一顿,扭头看了一眼。
齐宝珍一看到阿进就知道齐覃肯定也在周边,她可不敢得罪赵听澜,只得小声劝着那个女生,“荔荔姐,要不然咱们等等吧,不着急。”路荔都快要哭出来了,红着眼睛,“可是舅妈很喜欢这款,整个燕城就剩下这一只了。”
“姑姑生日还有几天呢,我们去禾城买也行。”姑姑?赵听澜眉一挑,阿进鼓着脸颊指了指齐宝珍,小声说,“坏人。”昨天站在那房子里头的,除了他和小叔都是坏人。“不好意思啊小姐,让不了。“赵听澜把卡递给导购,付好钱后准备走,没想到门都没出就被拦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