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心。”
“那是自然。"张喜和知道这位燕御卿得宠，也乐得送他顺水人情，看了看时间，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便提道：“陛下今日可是要去华定宫用膳？”钟月没多思考就点头，“嗯。今日晋了燕郎，是要去他那儿。“去了别处都是不给燕嘉木脸。
下午写字袖子上沾染了墨点，钟月看着就不舒服，见外面天色正好，阳光明媚，叫人伺候着换了身轻便的夏装和靴子。张喜和看钟月挑了靴子就知道陛下是出去想走一走，拿来的配饰就不是繁复沉重的，净是些简单轻巧的。
钟月果然没意见，最后从桌上挑了柄折扇，折扇边印着金泥，打开一看，扇面是她的作的山水画，燕嘉木给她配了字，字和画相得益彰。“逛逛。"她午后用了一碗咸香滑辣的牛肉羹，这会不是很饿，想着散一散步，赏一赏景。
满目绿意夹着艳丽的繁花，鸣鸣的鸟叫婉转清脆，湖中天鹅结伴梳毛。钟月心情舒畅，想到什么就吩咐什么。
看花漂亮，就道，“这花漂亮，给宜贵卿送几盆去。”她记得墨郎爱花。
“这牡丹要开了，叫宫人好生照看着。”
等花开了她要赏一赏。
“那湖蓝色的水波纹不错，不是新进了这种样式的布料吗，给燕御卿送几匹，他穿着好看。”
燕郎穿什么都很好看，不穿也好看。
沿着蜿蜒的青石板往上，有清亮婉约的唱曲声传来，隐隐绰绰的，不太确定。
钟月摇着的扇子顿住，她停下来侧耳倾听，侍从们不敢发出声音，跟着一起听。
静了之后曲声就明显了。
“那边传来的声音。”钟月点了点前方。
可那处并不是司乐司的位置。
张喜和也听到了那声音，面色一凝，“陛下恕罪，那处偏僻，侍这叫人去探查……
她怕有危险，摸了摸腰间的刀。
“不必。“钟月挠有兴致的摇摇扇子，“左右不过朕的侍郎，去瞧瞧，听这声音不像是齐侍卿，朕竞不知宫中还有唱曲不输齐侍卿的人。”皇帝出行是要跸路清道的，免得人冲撞打扰，钟月爱赏景，她觉得美人也是景，通常不叫人清道。只许几个侍从在前面打头，遇到不喜欢的打发走，喜劝的就叫到近前来。
张喜和知道她的习惯，这次闲逛又是随机的，无法预料，难免有所疏忽，见钟月有兴趣，松了口气，按着刀的手却没松，笑道，“侍听着好像是戏腔呢。”走得越近，那声音就越明显，确实是戏腔。钟月抬手，后头跟着的人识趣停下，只剩下张喜和跟着她继续往前。御花园层林叠叠，绿茵遍地，茂密的矮木遮住了钟月的身形，她隐在树后，瞧见了那正在唱戏的人。
那人背对着她，身形伫立在光影交织之处，一头乌发束于顶，几缕碎发逸出，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像春日里随风轻摆的柳丝，发丝泛着柔和的光泽，顺滑且富有质感。
他身材纤细，肩线流畅而优美，背部线条从肩头缓缓下滑，直至腰线，呈现出一种自然而流畅的弧度，恰似山峦起伏间的婉转绵延。看到这腰，钟月就知道是谁了。
萧侍卿。
江萧萧不知他引来了钟月，依然沉浸在那包含思念与情意的词曲中，他的声音婉转多情，那长长的尾音，似丝线般缠绕，一圈一圈，绕进了钟月的心尖。唱到尾端，又是那句。
“桃花枝上闹春风，燕语呢喃惊梦浓。独倚轩窗思绪涌。念君容，一半儿含情一半儿等。”
他唱出了甜蜜与酸苦，结尾的颤音听得人舌根发涩。钟月双眼微眯，品了品这词。
写的不错。
听完戏曲，钟月合起扇子，拍了两下手，“好词，好唱腔。”江萧萧被这声音惊的心险些从喉咙里跳出来，慌忙转身。见是钟月，又意外又喜悦。
“侍见过陛下。”
“起来吧。“钟月看他只带了一个侍从在此，猜到他是从华定宫出来的，就是不知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今日去拜见燕御卿了？”“是。“江萧萧偷偷抬眼看钟月，“燕哥哥晋位是喜事，侍携礼去庆贺。”“嗯。“钟月看着凉亭还算干净，坐下来，“怎么走到这儿来的？”若江萧萧是在她去华定宫的必经之路等，那她肯定是态度冷淡的批评他，甚至罚他的。
但这地儿实在偏僻，如果不是她突然想逛逛，肯定是走不到这处来。是偶遇，不是处心积虑。
钟月有这样的结论，看江萧萧的眼神就多些许温柔。“从华定宫出来，侍不想回宫，便在御花园走了走，走累了，恰好看到此处有凉亭，过来歇歇脚。"江萧萧低着头，用眼神努力去够钟月。他指了指桌上的话本子，继续道，“这亭里不知谁落了本书，故事很一般，词曲写的不错，侍一时心痒，没忍住唱了几句。”“若是惊扰了圣驾，该是侍的过失。"江萧萧解释清楚了，适时跪下。钟月拿着扇子，顺手挑起江萧萧的下巴，看他眉眼清澈，容色出众，露出一个浅笑，“萧郎唱的这么好，怎么是惊扰呢。”钟月朝他伸手，江萧萧眼睛向上看，头慢慢抬，搭着她的手起来。“朕见过萧郎曼妙的舞姿，竞不知萧郎唱戏也这么拿手，往日怎么没听你唱过。"钟月揽住江萧萧，让他坐到自己身旁。“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