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直认为陈逢靳是被老爷子惯坏了,年纪小才叛逆嚣张,尽管生气,可不断选择容忍。
现在,他气得脑袋一阵阵发疼,一口老血哽在喉咙。放狠话:“你给老子滚!我当没你这个儿子!”陈逢靳冷漠注视着他,沉默两秒,正要提步,余光倏忽扫见有人慢悠悠走了过来。没一会儿,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浸入鼻翼。他下意识蹙了蹙眉,侧眸,与距离拉近的女人对视了一眼。她挑了下眉,妆容精致的脸挂着不达眼底的淡笑,嗓音疏冷:“阿靳结婚了啊?”
陈逢靳盯着她一言不发。
女人似乎并不在意他回不回答,纤细的手拂了拂耳边的头发,扭头,轻描淡写地道:“他不要,给阿则好了。你不还有个儿子吗?”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手机,一瞥,“我有事呢,走了。”口吻略带不耐。
陈喆辉反倒更不爽了,一把抢了她手机,指着她,“你能不能对你儿子上点心!”
“上心?”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冷冷一笑,夺回自己的手机,讽刺:“不是你儿子?该你上心的时候上哪儿去了,别人的床是吧。”陈逢靳面无表情,没空搭理这两疯子,转身跨入病房,锁门。老爷子阖着眼睛,呼吸平稳,多半是已经睡着了。他在病床一旁站定,低头无声看着。不久,门外的争吵好像消失了。窗户敞着,阳光洒在了病床上,连带着地板。陈逢靳整个人笼罩于细碎的光晕里,投在地面的影子被裁剪成干净锋利的线条。
他手指动了动,忽然想起了赵雾,她此刻在做什么呢。清晨落了场不大不小的雨,墓碑前的野草上悬着露珠,很是清澈透明。赵雾抽抽鼻子,嗅到一股淡淡的泥土腥气。
她先是缄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自顾自地小声说话,天南地北,什么都说。临走的时候,她拿出一串项链,正是陈逢靳补给她的那条,月亮吊坠闪着光,十分好看。
她挖了个小坑,小心翼翼将它埋了进去。
从墓园出来,她心情沉重复杂,步子拖得缓慢,眼眶红红的,远不如最初那会儿的轻松和坦然。
刚到小区楼下,便碰见送完徐遂回家的姜姨。她也在悄悄抹眼泪,一见她,擦了擦脸,“歙,小雾,怎么起这么早?赵雾告诉她自己去了墓园。
姜姨一听,幽幽叹了声气,摸她头发。
默了默,她蓦地想到什么,忙补充:“晚上过来吃饭啊,姜姨给你做好吃的。我现在回去收拾一下,徐遂找东西把家里翻得乱糟糟的。”“嗯。“赵雾轻声应。
回到家,她把手机扔向沙发,随后踏入浴室,便没看见屏幕跳出了电量不足的提示。
接着,电话响了,铃声一阵一阵接连不断,直至彻底关机。赵雾洗完澡,又恍恍惚惚趟床上睡了一觉。似乎做了好长的梦,眼睛睁开时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心跳眶当一滞,是下意识的反应。
继而缓过神按亮了灯,四处寻她的手机,终于在沙发上找到。给手机充上电,她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冷水扑在脸颊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刺激着神经,她清醒了不少。
然后隐约听见电话铃声。
她扯了张纸巾,一边擦着脸,一边迈出去。接通。
“喂?“她嗓子带着没睡醒的哑。
对面不说话。
她想了想,“陈逢靳?”
男人轻轻哼了声:“不然?”
应该是生气了。
“这么久才接我电话?"他不冷不热地道。赵雾把湿掉的纸巾丢入垃圾桶,解释:“手机关机了,我没听到。”他安静了片刻,问她:“在干嘛?”
“睡觉。”
“很累吗?”
“有点。“赵雾盯着地板的某处,眼神没有聚焦。这时,他那头似是传来一两道若有似无的打闹声。“你呢,在干嘛?“她重复他的话。
陈逢靳待在角落清静的地方,长腿大刺刺地敞开,仰头,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光亮得刺眼。
他懒洋洋地阖上眼皮,语气淡淡:“在参加无聊的聚餐。”的确很无聊,很聒噪。
他于是躲在这,短暂逃避一下。
赵雾没想好回什么,就听他问:“想我没?”分开一天都不到…….
“说话。”
赵雾无奈:……想。”
他轻笑了下,故意道:“谁想谁,大点声,听不清。”然而他话一落,旁边突然坐了个人。
属于女孩子的香水味萦绕在周围的空气中,掺着栀子花香的味道,但过分甜腻。
女生轻声喊:“阿靳哥哥………
陈逢靳立即掀眼,偏头,眉峰微挑,透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你谁?”女孩估计没料到他是这种态度,脸都红了几分,她有些尴尬,眨了眨眼睛,“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看着年纪挺小的,捆了两条马尾辫,粉色短大衣里搭了条裙子,规规矩矩地坐好,露出乖巧的笑容。
陈逢靳话挺少,不咸不淡:“不记得。”
说着他往右挪了挪,启唇:“嗯?怎么没声了?”赵雾听了个大概:“有人找你?那你要不要先忙啊。”陈逢靳停顿了半响,叫她名字,“赵雾。”“啊?”
“你……“他想问,你是对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