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愿景他一定能够达成。可是阿史那社尔和契芯何力与徐惠之间到底是不一样的。徐惠的身子骨更加柔弱,性子也更加执拗。生硬地一道旨意或许能在明面上改变她的想法。但失了活下去的心气,就她这样柔柔弱弱的身子骨又怎么可能再活得长久呢?
所以李世民与长孙如堇商量后做出的决定便是从日常入手,潜移默化改变她的想法。
“不必多礼。”
“我记着你前些日子是又写了几首新诗?”眼见徐惠骄傲地抬抬下巴,李世民不由失笑:“我虽觉得我的诗写得也是相当不错,但是自觉细腻还是不如皇后,便让皇后看看吧。”长孙如堇面上带笑,心中却是有些难过。
情深不寿,还真是没有说错。
长孙如堇握上徐惠略显冰凉的双手:“你这身子该要好好养养的。”“这样,你们也知道我自生下最后一个公主后身体便一直不好,便是养到现在大好了,还是需要隔三岔五吃些药。”“宫中送到我跟前的养身子的药都是最好的,我便将自己的那份补药挪一些给你,好叫你不再畏寒。”
长孙如堇眉眼带笑,语气轻轻柔柔,那份为她打算的心是真切的。徐惠垂眸。
皇后和陛下…他们两个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徐惠的眼眶泛起微红。
徐惠小步来到他们身边。
真好啊。
大大大
北衙。
李承乾这张脸对于北衙的禁军们来说并不陌生。虽说在武德年间开国立基之时,他们多是只识得陛下不识得上皇,但是这对父子显然和那对父子不一样。
作为阿耶的,威望军权都在,所以能大大方方放权给自家太子。作为儿子的,也从不喊苦喊累,前线战场都去过,跟兵将之间相处得很融洽。
所以在李承乾来到北衙后当即就被人给认了出来。“殿下!”
有正在换值的禁军摘下兜整冲李承乾挥手。李承乾私下里没什么架子,反正北衙禁军全权对天子负责,一般这儿也没御史也没人会去挑刺。
这个人李承乾认识,名字很朴实,叫做张石。他对这个人熟悉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一起去打过吐谷浑,更是因为他的名字方才还出现在那本厚厚的名册里面。
这样看起来万事不愁的性子,原来心中也是埋藏着恨与悲吗?“张石。”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单刀直入:“你是为的什么想要做高句丽的探水路航道先锋的活?”
张石愣了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前段时间陛下问他们的事情恐怕是叫殿下知道了。
但张石的脸色很快便变得如常:“能为的什么呢?”“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也知道我阿耶的尸骨可能会找不到,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张石的语气很轻松,若叫不明真相的人看来,恐怕还觉得他是在与李承乾谈论什么日常的琐碎小事。
“殿下,就算知道危险,我也想去做先锋。”“报仇雪恨……我总得做些什么,才能叫我阿耶安息,才能叫我安心。”“殿下,您选我吧。”
张石的音调不重,但却像一块巨石般压在李承乾心上。李承乾的目光凝在他尚且带着笑意的脸上。“求安心也好念安息也罢,我想我择人的标准还有一点,那就是家里还有人。”
张石一顿。
李承乾道:“若真出了意外,一家子都没在他乡,还有谁能来惦记着给你们收尸呢?”
张石语气急促:“可是我相信陛下,陛下不会忘了我们的,陛下肯定会带我们回家的!”
“找不到尸骨,我也相信陛下会给我们立一个衣冠家的!”李承乾轻笑:“可家人和陛下之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对吗?”张石不说话了。
李承乾大步迈入北衙:“走吧,这些士卒兵将,你陪我一个一个去了解去选人吧。”
虽然李承乾知晓这件事暂且不用急,但是算算时间,若是高句丽的发展与历史上的大差不差的话……
高句丽的权臣渊盖苏文与高句丽王荣留王之间的矛盾也快要爆发了吧?内乱,从来都是进攻他国的最好时机。
“渊盖苏文你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时候篡位会发生什么,你觉得李世民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渊盖苏文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瘫在地上狼狈不已的荣留王。“放不放过又如何?”
“别忘了最先想要除掉我的人可是你啊,我不过是知道你的计划先下手为强而已。”
渊盖苏文嗤笑,抹去脸侧的血渍:“别把你自己说得多么大义凌然一样。”荣留王咬牙切齿:“渊盖苏文!”
“你这个残暴的性子,我看你能笑到几时!”“我在地下等着你!”
渊盖苏文哈哈大笑:“那又如何,总好过我现在死在你手里吧?”话落,渊盖苏文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