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像青春期刚打完胶。
两人对了对进度。
对完,黄亚滨在他桌上翻到他新办公室的图,望一眼外面,确实又要坐不下了。
黄亚滨弹着纸说:“搞定这单你就超过周柏林了,他给你个名头,以后协会的事甩给你,你干出的成绩归他,想想都划算。”林坤河问:“周柏林跟你有仇?”
黄亚滨一笑:“没有,就是舌头痒想找人说两句。”“看出来了。“林坤河点头。
他当然想超过周柏林,做生意没有超越心是不正常的,但这不代表他对周柏林有什么意见,相反他很敬佩周柏林,有这么一个人压顶,能时刻提醒他不要票风。
而且出去混,协会就是你背后的山。
黄亚滨搔了搔眉头说:“家里又没兄弟跟你争,这么上进,把我们压力都逼出来了。”
“有压力是好事,"林坤河说:“搞定这单,你就婚姻自由了。”这种话以前听着没什么,现在听起来刮耳朵。黄亚滨皱了下眉,想起杨琳,说话做事都太不讲道理,出手就把他和杜海若给搅散,搅得活人气不打一处来。
林坤河说:“不是告诉过你,把人娶了就没事了。”黄亚滨随即问:“我把人娶了,你老婆会不会跟你离婚?”林坤河像听了个消消乐,眼皮也没动。
黄亚滨看着他。
很多话黄亚滨以前不方便说,毕竟有兄弟情意在,但客观来说,他现在觉得杨琳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
于是不由就吐了剂眼药:“你老婆估计还忘不掉何渊文,你自求多福吧。”说着,后半句又沉了沉:“不信你试试,你要跟何渊文一样碰上点什么,她会不会陪你?”
林坤河正给他倒茶,放下壶。
黄亚滨意识到什么:“对不住,最近睡得少,脑子不够用,说得让你不爽了,别介意。”
“磕个头看看诚意。"林坤河指地板。
黄亚滨眉梢微扬,过来抓着茶杯一饮而尽,喝完用手指关节敲两下:“真跪下来怕你折寿。”
他也没什么空,待待就走了。
邓文胜来喊开会,见黄亚滨人像散的,眉头不展,问了句:“滨哥怎么了?”
“他不是每天都这样?“林坤河走出去,路过打印机,一整天都在唰唰吐纸。一个项目上千页的标书,别说甲方,他都要被砸晕了。但没办法,现在就流行这一套,林坤河拍了拍受罪的打印机,进会议室开会。
开完到新办公室看了一圈,打道回家。
杨琳没骨头一样流在沙发上,新做的脚趾甲在按狗鼻子,整个人姿态松散。见他回来,她由躺变成趴,压着胸在玩手机。客厅有点暗,林坤河去开窗帘,杨琳跑过来抢遥控器:“别开!”林坤河低头瞧她。
杨琳抢过遥控器把窗帘都关上,很快又捂着脸躺回沙发。林坤河走到窗边手动把窗帘拨开一点,外面很多人在拍今天的粉霞,这个却躲在家里窗帘都不开。
他撇头去看,杨琳没好气地问:“看什么?”“看狗。"林坤河吹了个口哨:“过来。”一休屁颠屁颠跑过去。
杨琳说:“回来!”
一休又屁颠屁颠跑回来。
它谁的话都听,在他们之间屁颠屁颠好久才感觉不对,站在中间左顾右望不知所措。
林坤河还不至于为难一条狗,打开阳台出去欣赏会夕阳。不久天黑,风渐渐凉了。
杨琳第一次做医美,以前看徐芳冰打完脸上会红,但好像没她这么红。照照镜子,面膜敷了喷雾也没离手,脸却又红又痒。杨琳听徐芳冰的,又找出一罐凝胶去涂。
她在洗手间霸了半个晚上,林坤河走进去要洗澡,衣服直接往篓子里扔。杨琳皱眉:“你就不能等我出去吗?”
林坤河说:“我以为你今天晚上打算睡这。“他进淋浴间打开花洒,毫无顾忌地开始洗澡。
杨琳有点生气,也故意霸着不出去。
林坤河在她的观摩下很适应,仰着头搓脸,赤着身子打泡沫,侧对着她。杨琳边涂凝胶边看他,嘴里拾起早上的话:“到时候老姜他们来了,就吃顿饭吗?”
“再去桔钓沙住一晚,他老婆喜欢海边。”“那我呢,我过去要给钱吗?”
“看你诚意了,"林坤河说:“可以按时价给你打个折,这点面子还是能给的。”
杨琳盯着他问:“怎么了,最近生意不好?”“对,所以你多少贡献点,进个帐。”
水流哗哗,两个人像隔着毛玻璃在说话。
一个语气轻飘飘,一个也脚不沾地,像堵湿滑的软墙。林坤河洗完出去。
他在从她老家回来的那晚就睡回了主卧,毕竞要穿的要用的全在这里,而且次卧是一休喜欢待的地方,以前不关门,现在一关门它就要去抓。杨琳明知故问:“不去旁边睡了?”
林坤河没理她,像她早上的那样,过了一会才问:“你在跟我说话?”杨琳微笑:“我在跟一休说话。”
她躺进被子里,把打得太低的空调往上调了几度,就这几度,林坤河干脆脱了衣服重新裸睡。
他怕热,而男女之间的体温差是无法调和的东西。杨琳在转天早晨起来看见他大喇喇躺着露着,先还有点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