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戴冠的最后条件
维斯知晓自己有多差劲，性情乖戾，手段狠辣，骨子里都带着肮脏的罪恶。袍分不清自己是否真实，分不清自己究竞是谁，更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是被这个世界需要的。
他是必要的吗？没有他一切会不会更好？
维斯有时候会这样想。
……毕竟，他是个早就被抛弃、被否定、被憎恨的存在。这个世界并不爱袍，早不了。
可袍还爱着这个世界，还爱着维森索斯,他还是……想活下去的。如果一一
维斯也曾想过。
一一如果袍的第一推论是错的，如果是第二推论，如果不是他而是「雾」的话,袍会不会好受一些。
答案是不会。
从基石降临在他身上开始，从袍拥有记忆开始，从袍得到情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哪怕第一、第二推论都是错的，哪怕是那死干净了的第三推论，袍的血泪依旧不会减少半分。
…就算洛克西斯[命运之城]真的属于袍又怎么样，总归，还是要毁掉的东西。
或许。
打从一开始袍一一意识体一一就不该拥有人性[情感]。大
阁楼内。
圣索沃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指尖不自觉地抠挖着桌面，“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知道袍会不会爱着这个世界？”…字面意思。“维斯自嘲一笑，“圣索沃，你知道意识体戴冠的流程吗？”“……“圣索沃看着袍，沉默了很久才道，“首先，杀死前代天选者并掌控基石；然后，杀掉除自己以外的所有意识体。当雾海只剩下一个意识体时，就可以成为天道。”
三宿震悚。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维斯又道：“那么，怎么样才能只剩下一个意识体呢？”圣索沃这次沉默得更久了，……彻底摧毁其他城市，或者吞并、同化。”城市意志是个十分微妙的存在，他脆弱，又坚强。脆弱在于只要城市出事就会跟着一起出事，坚强在于只要城市没彻底毁灭，袍就不会死。想彻底杀死一个意识体很简单，想不让一个城市再产生意识体……就只能摧毁它，或者以吞并的方式抹杀它。
只能如此。
“……何其残忍。”三宿喃喃。他不知道维森索斯意识体做不做得到，反正袍是不行……他做不到。
“你说得对。"维斯不知道是在肯定圣索沃说的流程，还是在肯定三宿的感慨，袍附和着袍们，然后道，“但还差一步。”圣索沃愣住了，“什么？”
于是维斯又问：“你知道意识体和天道的区别是什么吗？"<1“天道更强？”
“我不是指这个。”
“那我不知道。"圣索沃十分干脆地摇了摇头。维斯也没为难她，直言道：“是情感一-天道生而无情并非流言，而是事实。作为监管者、守卫者的天道，是没有人性[情感]的。”圣索沃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但意识体有……“对。“他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戴冠的最后一步是抹杀自己的情感。要是说得再直白点…就是亲手摧毁自己的城市。”“啪啦。”
“嚓一一”
茶杯摔碎与椅子摩擦的声音不分前后地响起。圣索沃和三宿站着，惊骇地看着面前的人。“我说的，是事实哦。"维斯又冲他们一笑，“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摧毁自己城市的意识体不会死，而是会升格，然后平等地守望世界。”“说戴冠是一场献祭他人然后获胜的游戏未免也太过好笑一一在这场「战争」中，哪有什么赢家。”
“明明…”
“所有人，都要死。”
圣索沃和三宿再说不出话来。
维斯也没有要他们说话的意思，他完全不给人消化信息的时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其实我不在意我死不死的，要是雾海能好死了就死了。”“但问题是，就算我死了，雾海也不一定好得起来。”“杀了所有意识体，再亲手毁灭维森索斯的那个【我】，疯没疯且不提，是否还爱着雾海、是否还愿意按着『我」的计划去救这个世界……实在很可疑啊。他说：“是，我承认我确实已经知道未来的『我』的计划是什么，也承认『他』的计划具有一定可行性，但【我】有没有执行力就不好说了。”“没有情感不代表没有思维，不代表会一板一眼地按着计划走，更不代表不会否定过去的自己。”
“在失去情感[人性]的压制后，我严重怀疑那个【我】是′恨'着雾海的。说真的，【袍】要是选择漠视雾海消亡的话，我也不意外。”维斯耸了耸肩，“更别说指不定在戴冠的过程中雾海就没了一-夺冠可是真正一决生死的大战啊，大都城的异能碰撞在一起，加速世界的毁灭进程可太正常不过了。”
“而且就算我赢了，雾海没毁，【我】也愿意按照计划走一一【我】能不成功还是另外一码事。”
他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水，"『我』的计划是一场对决，而只要是对决，就有输的可能性。”
“要是输了……可就不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届时我们都不存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控主动权的是下一批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了。”“阿……也不一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