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手中长剑出鞘,非人的金瞳似笑非笑地看向刚刚赶到的青年,粘腻地吐出了几个发音,“『尔·西·拿·伊」。”…该死。
青年模样的意识体忌惮地后退了半步,早在撞开星舰大门发现没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好,更别说要不是刚才冬临港突然爆发出一股庞大的能量和光亮,礼指不定现在都还没找到人!!
维森索斯意识体的威名早在群城乱战时期就极盛,第一城邦是这个人踩着血与火硬生生打出来的名号。
哪怕现在城邦维森索斯被他废了大半,他也依旧不敢小看面前这个人一一要知道最初的维森索斯城甚至都还不如如今重损的城邦。他咬着牙,握着枪的掌心滑腻,……你们早就知道我那时候在偷听?”“不知道啊。"维斯摩挲着剑柄,染血的指尖在刹那间点亮了剑柄上鎏金的纹路,“但在战场心怀警惕以及保持时时刻刻的怀疑,难道不是一种必备的良好美德吗?″
去你的美德。
青年眉头紧锁,袍防备地看着人,异能蓄势待发,可维斯如咏叹一般的声音未曾停下一一
“『尔西拿伊』,你太年轻了。”
“年轻到……”
眼前人身形突地消失,尔西拿伊瞳孔微缩,下意识想回身寻觅敌人踪影,可还没等袍做出什么反应,一把冰冷的长剑已然横在了他的颈间。“一一完全不知道什么事是不该做的。”
锋利的剑锋划破了袍的脖颈,尔西拿伊呼吸一滞,几乎瞬间就想发动解体再现回归城邦,可在下一秒,他绝望地发现自己竞然发动不了。…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意识体的本源技能!!“很奇怪,对吧?“维森索斯意识体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明明带笑,却又莫名地泛着冷意,“你知道卡罗托是一把什么剑吗?”“这是命运之城的镇城之剑,也是被规则所承认的、守护天启之书的生死圣剑。”
“它能断生死并非传言,其能力也绝非坊间那中"放过即断生,杀人则断死’的可笑流言一-它是真的,能主宰生死。”“死人能活,活人可死,没有想不想,只有做不做。”他在青年耳边低语,声音愈发幽冷,“雾发挥不出它最大的实力,可不等于我也做不到。你瞧,我连异能都不需要动用,你就已经输了。”“卡罗托[命运]之下,生死已不由你所控,更别说抹杀这具身躯的生命回归你之城邦了。”
“尔西拿伊,对此…你是否感到高兴?”
尔西拿伊浑身寒毛都要立起来了。袍眼珠拼命向后转去,咬着牙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我什么一一都不想做。“维斯大笑一声,而后猛地抽回手把剑往尔西拿伊心口一捅,一脚把人踹到了地上。“大好的局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们捣得乱七八糟,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何况是我?”
他蹲下身,抬手捏起青年的下巴,语气森寒。“『尔西拿伊」,你在试图统一雾海的过程中难道没发现我们的世界有大问题吗?”
他仔细端详着青年在痛楚中的神色变化,手下愈发用力,几乎都要捏碎青年的下巴了。
“啊,你发现了啊。”
“既然你发现了,又为什么不停下?是停不下来,还是觉得无所谓,又或者…你认为只要你成了天道一切就能迎刃而解?”尔西拿伊咬着牙没说话,但维斯已经得到答案了。金色的意识体低低地笑了起来,从短促闷笑到不受抑制的尖锐狂笑。他笑得声音都要哑了,瞳眸的金光却愈发昌盛。“可笑一-真是世俗罕见的愚蠢啊。好好的前景能被你这种蠢货毁了,我也是愚钝了不少啊。”
“我之过错有三,一是不该被圣索沃发现异状,二是不该让你活下来,三是不该让雾海脱离我的掌心。”
他口中说着尔西拿伊完全听不懂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是尔西拿伊从未见过的灿烂。
青年死死盯着人,在断断续续吐血的同时道:“你…杀了我也没用,尔西…拿伊会有…新的意、”
“不会有了。"维森索斯意识体冰冷的声音响起,狠狠地往他心头敲了一击。袍震颤地抬起头,想撑着狼狈不堪的身躯爬起来质问,可下一秒维斯就踩着他的肩膀把他又压了下去。
“你难道以为我还会给你们机会?"维斯冷笑,“毁了维森索斯大半疆土,断了雾海生机,再慈悲的人也不可能放过你们。”“战争的国度死在战争之中,是合情合理的结局,对吧?”他在尔西拿伊惶悚的目光下抬起手,轻快地打了个响指。“『黎明的曙光』。”
于是下一秒,远方传来巨大的轰隆声响,大地震颤不止,苍穹惊雷炸响。他弯腰,对身躯不断有血口浮现、裂纹爬上脸颊的青年意识体道:“这是你们曾经赠予维森索斯的,现在一-原封不动的也送你们品鉴一番。”尔西拿伊的灵脉开始强行召归意识体,可在生死规则的圣剑之下,尔西拿伊回不去,只能与城邦共鸣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城邦承受和维森索斯相同的毁灭……甚至更糟,毕竟尔西拿伊没有雾都相护。“你、你怎么能一一”
“我怎么不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不是你们最喜欢的信条吗?“维斯笑得眯起了眼,“当然,这也是维森索斯最喜欢的。”尔西拿伊彻底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