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你松手啊!"暮兮晚瞧见了崖底的火光,脸色一下就变了,“我不要走这条路,我不想被它烧死。”
楚扶昀冷着声音说:“这是你长赢师父的神火,它不伤人。”暮兮晚茫然道:“长嬴是谁?”
到底是还未真正离开幽冥地界,她的记忆依旧混乱无比。楚扶昀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走灵台山的火中过,是唯一能离开幽冥的路。”暮兮晚不信:“你怎么这么笃定。”
楚扶昀漠然道:“我在这条路上守了四千天。”他攥着她的手腕,想直接带着她往火里走。“我不走!"暮兮晚进着手与他对抗着,她一个劲儿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后退,简直要哭出来了,“你不知道大火对我意味着什么!我曾在火中死亡,我曾活生生被火烧死!而你现在居然还要拉着我往火里闯!”
楚扶昀蹙了蹙眉,他转身看着她,放软了态度,低声道。“别怕,不疼,就像穿过一丛白洲的芦苇荡一样温柔。”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安慰似的吻了吻。
“我保证,我会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走这场火。”暮兮晚眼睛红了,鼻尖也红了。
她磕磕绊绊地被楚扶昀牵着,跌跌撞撞地往火里走--她一直在抗拒,在挣脱,所以才走得很慢很踉跄。
“那我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暮兮晚惨然一笑,眼眸落泪。
楚扶昀一怔,他闭了闭眼,也停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两个人站在火中对峙。
楚扶昀道:“所以我来幽冥接你了,哪怕等了十二载,我也会带你回家。事实上,若不是有红鸾契让我能感知你一息尚存,我一定会与死亡开战。”暮兮晚拼命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哥!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的泪像大雨决堤。
“你不知道,在你来了灵台山没多久,我也来了,我拼了命试图让你发现我!你没有!你在灵台山长居十二载,我亦在这儿陪了你十二载!”楚扶昀凑近了她,微微弯腰,抬手拭着她的泪。“我知道,谢谢。
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
暮兮晚用没被攥住的那只手拼命的抹眼泪,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哽咽。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楚扶昀轻声:“来得及,你会在火中重生。”暮兮晚在泪水中凄然一笑,她看着他:“知道吗?我已经送荧惑星回去了。让我起死回生的第三场火,已经没有了,所以什么都晚了!我已经死了!哪怕我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了,我的寿命所剩无……所以,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留在死亡的地界呢?”
楚扶昀闭了一下眼,没有立即反驳她。
暮兮晚歪了歪头:“松手吧,别再试图救我了。”楚扶昀压着火:“你是真想被我打断腿。”声音冰冷,是真生气了。
但暮兮晚不服输,她想不明白楚扶昀的态度,她不想回去,回去了,然后等个几年又死一次,到底有什么必要呢。
为了再让她经历一次死亡吗?
想到这儿,她心一横,顺手从发间取下一枚尖锐的发簪,像拿着一柄小刀那样的威胁他。
“你松不松手?"她将发簪抵在他的手腕上,红着眼说,“否则我马上就用簪子划断你手腕上的经脉,你的手就别想要了!”在她看来,楚扶昀的手可比她宝贝多了。
是拿枪的手。
是执棋的手。
是统帅千军万马的手。
他行走战火中,能镇压天下太平,靠的也就是一双手。他要不松,她就真的要朝他的腕子上刺去了。楚扶昀看着她,冷笑了一声。
他不仅没有半点打算放开她的迹象,反而攥着她,攥的更紧了。暮兮晚咬了咬牙,她手起簪落,狠狠朝着楚扶昀的手腕刺去!滴答、滴答。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眶当一声,簪子也落在地上了。
楚扶昀眸光澄定神情不变,他依旧是那样镇定从容地看着她,没有半分责怪。
只见他的手臂上,被发簪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一一但也只是浅浅的口子,皮外伤,压根没有伤筋动骨。
她舍不得。
她怎么可能舍得真正伤他呢。
暮兮晚的眼泪越来越汹涌,极大的情绪冲击让她似乎站不住了,腿一软,跪坐在大火里。
火焰肆意缭绕着她。
楚扶昀迁就着她同样跪下来,手还是紧紧攥着她,哪怕有血,也没有丝毫松开她的意思。
暮兮晚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嘶声力竭。楚扶昀安抚一般地拍了拍她的背,像哄人一样。“解气了?”
暮兮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所以你为什么不松手附……”楚扶昀低了低头,抱着她,在她的发旋儿上吻了一记。“我会带你回人间,带你回家,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暮兮晚在他怀里一直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她从没有哭得这么任性委屈过,仿佛,是受了好多年的委屈,都要发泄出来,说给他这个当哥的听。小心翼翼暗恋他时的委屈。
被敌人抓住后死亡时的委屈。
在灵台山十二年不被看见的委屈。
她哭了好久好久,楚扶昀就这样抱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哭着,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