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终年不息的神火。”暮兮晚目瞪口呆,默默捂脸。
她没想到第一株火的下落,竞阴差阳错到了那儿!她又想起了自己在灵台山劝楚扶昀不要寻死不成,反倒自己看热闹摔进了火崖的出糗事儿。
她就说!那座山里的火!怎么!烧不死人!她还以为那里的火就主打一个营造氛围感呢。“第二株火呢。"楚扶昀眉心淡了淡,又问道。这一次,长赢声音低了低:“没了。”
楚扶昀眉梢一挑。
暮兮晚倍感心虚。
“被,被我十二年前用掉了。“她摸了摸鼻尖,十分愧疚,“十二年前我用了那火保命,从荧惑中逃过一劫。”
说实话,暮兮晚当年一时冲动跑回方外宫,心里也是有过计较的。她知道自己身上有一张底牌,也知道这株火能保自己一命,那次回去她只想与方外宫因果两断,也做好了与方外宫的人对峙谈判的准备。要是谈判破裂,她就靠这株火死遁逃跑。
计划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在最后关头……出了点儿差错。她没想到方外宫动了荧惑来杀她,更没想到自己当了鬼以后再没人能看见她。
楚扶昀揉了揉眉心,叹了叹,又问:“第三株火呢。”“在,在我身上。“暮兮晚掌心一翻,只见一小簇明亮的火光跳跃燃烧,“我身上还剩最后一株火。”
楚扶昀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的掌心,说道:“所以是差一株火,是么。”灵台山有一场火,她的身上有一场火。
如今,还差一场。
暮兮晚点点头,转而想起了什么,看向长赢问道:“我要是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不去瞠这三场火了,会怎么样?”她是真觉得自己现在跟普通人没区别了,甚至她连仙骨都有了,再修行一段时间,说不定也能得道当仙人了。
长嬴叹道,他抬眼望着坐在床榻上,看起来与寻常人一般无二的姑娘,沉沉的叹了口气。
“短寿、多病、早殃。”
他心疼地笑了笑,语气有些低落。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你现在已经算是死而复生了,即便不需要返魂香也不会再惧阳光,不一定非要蹲最后的三场火。但正如不经历火中淬炼的瓷器只会开裂一样,不历劫历火,你只会比凡人更短寿,更多病,更受七灾八苦,生老病死的折磨。”暮兮晚怔怔地哦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就听楚扶昀静了静,沉声说道。“荧惑能替代缺失的第二株神火吗?”
长嬴愣了一下,他迟疑地看向楚扶昀,思忖须臾,答道。“可以是可以……“想了想,他又添了一句,“但荧惑在方外宫的人手…”“那就平了方外宫。"楚扶昀目光一闭,说得干脆利落。暮兮晚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没吭声。
楚扶昀瞥了她一眼,压着嗓音反问道:“舍不得?”他要对方外宫下手,这位在那儿生活了多年的少宫主,未必狠得下心。暮兮晚低了低眸子,答道:“没有舍不得。”她静了一会,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况且,方外宫本就不属于那些人。"她转眸,望着天边的山青云淡,望着南方千洲的方向,“方外宫是老师的家业,袁涣轩一干人将它夺去,本就该得报应。”
提起“报应”两个字,楚扶昀像是想起了什么,平静无波的随口道:“你那假′师兄已经死了。”
暮兮晚眸光一讶,她回眸望向楚扶昀,似乎是想等他说些更多的话。但楚扶昀什么话也没说。
暮兮晚低着头叹气。
她对袁涣轩死亡一事没有太多触动,毕竟早就形同陌路,就连恨也懒得恨,更不想再打听这个人的半点儿消息了。她只是…有点同情以前识人不清的自己。
怎么就认错人了呢。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天色渐晚,长嬴不打算久留,在施法定了定暮兮晚的魂魄状态后,踏着月色就推门离开了。夜色清幽,云云雾雾,正是桂花飘香。
楚扶昀站在桂花树下,他目光收了一瞬,转眸望向刚送别了长赢的暮兮晚,神情似笑非笑。
公事谈完,得谈私事了。
“好了,现在没人看了。”
他抬了抬双手,眉梢一挑。
暮兮晚迟疑了一下,随后,像是一只小鸟似的飞向他,一扑,就这样扑进他的怀里。
楚扶昀稳稳当当将人拥住了。
暮兮晚将头埋在他的衣襟处,手攥住他的衣袖,抱住他不放。“我讨厌你。"声音闷闷的,像抱怨。
楚扶昀喉间滚过一声低笑,揽膝将人一抱,往屋里走。“嗯,我的错。"他说。
暮兮晚的手攀在他颈上,语气缓下来,声音就更低了。“我不是因为长明星的影响才喜欢你的。”她本想揭过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但是,又不能不谈。兜兜转转,这个滔天的误会从一开始就不成立。“对不起。“暮兮晚将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哽了一下,“我不该拿这件事说气话,你别生我的气,好么?”
她想起自己对楚扶昀说的那些气话。
她说她恨他,她说她不想见到他,她对他说了好多赌气又不计后果的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楚扶昀步子滞了一瞬,轻轻叹了一息。“我知道,我听明白了。”
暮兮晚她侧了侧脸,在他肩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