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这般熬过一夜,王玉盈的面色不由白了几分,“观荷院中也有几个闲置的屋子,我可以吩咐人去收拾妥当,如此,你也能歇得舒服些…”“不必。"匪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径自从打开一旁的柜子从里边取出毯子来,顺势便铺在了地上,“我今夜便歇在此处,明日一早,东西拿到手,我马上便走。”
说罢,他当真闭眼躺下,不消多时便传来了沉稳的呼吸声。可王玉盈躺在床榻上确实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躺在地面那匪徒的身上。好几回倘若不是亲眼看着那人就睡在自己眼前,她都只以为那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可偏偏人就在这儿,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当真发生了。更为糟糕的是即便到了明日早上,她也绝对拿不出匪徒要的那些东西来。到时候,她又应当如何应付呢?
王玉盈越是想着,就越发觉得头疼,她盯着躺在地上的匪徒,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那便是自己亲手将这人杀了。
只要他死了,那一切便也就随之解决。
那样的念头一出现,便在心底越烧越旺,她甚至已经放轻了动作就要起身。可偏偏正在这时,那匪徒的一个转身却将他吓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后边他也并未睁眼,显然依旧睡着,可王玉盈却再不敢有那般念头,甚至庆幸自己方才并未对他动手。
毕竞他可是杀人如麻的恶匪,倘若被他觉察自己的意图,哪怕自己手中的簪子已经捅进了他的要害之处,只要没能令他立刻没了气息,他便还能反杀了自个。
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只是舍弃了这般想法,王玉盈却也再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法来。第二日一早,那匪徒也醒了过来,他悄悄地藏进了床榻底下,而王玉盈一如往常般起身梳洗,只是神色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显然是心里装着事。凝芳见王玉盈这般神色,心底虽觉得古怪,可却也不敢多问。而王玉盈更是浑身都不自在,不论做什么,都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自是不好受。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暗示凝芳带人来彻底将这匪徒了结之时,外间却有人推门进来,竟是王绍。
“阿姐。"他瞧着瘦削了些,可姿态却依旧是往日那般吊儿郎当的模样,“你这两日可当真害我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