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还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哄人睡。黑夜里,男孩的目光沉静而专注,他望着夜空中的某处,口中轻喃着什么。“他说话了?!说的什么?”
宋星糖焦急地扯男人的袖子。
沈昭予耳聪目明,如实转述:“他在背诗。”他有先见之明,话音未落,便用手掌捂住了宋星糖的嘴。有压抑的低呼声被阻隔在他掌心。
沈昭予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背完一首,还会轻轻唤一声阿娘。”原来真的是不愿意开口,不是不会说话。
这些诗应当都是从妹妹和女官那听来的,他似乎只要安静地听着,就能将这些都记下来。
在人前,从不露分毫。
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他缩在只属于自己的房间中,默默温习"偷”来的功课。
这样悄悄的努力,不知已进行了多久。
难怪他总是看起来没精神,原来夜里都在偷偷用功。宋星糖一瞬间想尽了凄苦的可能,她红着眼睛,难过道:“他明明这么聪明,为何不愿意说话?可是心里头有委屈?受过谁的欺负?”这个可能其实不大,宫里照顾他们的宫人都是沈昭予精挑细选的,更何况他们两人日日都会来陪伴孩子,绝无可能孩子被人欺负而他们一无所知。除去外因,只剩下一种可能一一
“或许是天性如此。”
沈昭予道。
“虽说也有人是少言寡语,少年老成,“宋星糖为难道,“可他也太少了吧,还不到三岁呢。”
沈昭予”
是有古怪,再看看。
沈昭予听着儿子完整无错地背完了一首五言诗,又听女儿开始说梦话:“人之粗,性本善……
沈澹宁发音标准,轻声纠正:“妹妹,错了,是人之初。”“人之……”
“初。”
“……人之初,唔唔,“女孩咂吧着嘴巴,无意识地梦呓,“娘,好吃,还要…沈澹宁”
空气中皆是难言的沉寂。
不提娘不要紧,一提娘,白天的委屈就都想起来了。就在宋星糖开始打瞌睡时,隐约听到底下传来一声委屈地轻叹:“更笨的那个不应得更多的宠爱吗?父皇明明那么喜欢娘亲,娘亲也陪我更多,怎么忽然不对了…"<1
如此长的一句话,他说起来毫无障碍。
宋星糖骤然清醒,与沈昭予对视一眼。
“妹妹不如我。”
“出宫,也得带上我。”
沈澹宁搂紧妹妹,不甘心地嘟囔两句,渐渐也睡了过去。宋星糖”
她惊疑不定,“他这是?”
沈昭予冷冷笑着,"争宠。”
这小免崽子,心眼子足有八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