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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2 / 2)

门,确认没人后,才小心翼翼去了隔壁房间。

推开一看,房间是黑的,床上一团黑影。

“这么早就睡了。“林鸢压着门把,准备退出去,就听见他闷哼了一声,显得很是痛苦。

“段祈野。"林鸢叫他的名字,“你是不是不舒服?”对方模模糊糊的应了声,又不说话了。

林鸢站在原地没动,她的确是心软,就算是普通同事生病,也得关怀几句,更何况,这几天他一直在帮忙。

她叹了口气,翻手把门带上,轻手轻脚的过去。走近了,借着月光,看到段祈野双目紧闭,额头上浸出了一层一层的汗。伸手落在额头上,下意识轻呼了声:“好烫,你发烧了。”“嗯,没事。"段祈野眼也没睁,呼吸沉沉,“伤口发炎引起的。”林鸢心生愧疚。

如果当时不是为了救她,也不至于被折腾成这样。她俯下身,声音更轻了些:“要去医院吗?我叫车。你摸起来温度挺高的,可能得打个退烧针。”

“不去。"段祈野偏头,弄开她放在额头上的手。林鸢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十几岁的段祈野。以前有次淋雨发烧,他也是这样,不肯去医院,觉得自己身体好,能硬抗,倔得要命。

“真不去啊?"林鸢故意激他,“你不会是怕打针吧?”“不去。"段祈野忽略掉她的后半句,嗓音也哑。林鸢没打算跟一个病人犟,转身从小冰箱里找了点冰块,进浴室接了盆水,把毛巾打湿,裹了点冰。

再重新回到床边,平铺着放在发烫的额头上。段祈野骤然睁开眼,和她四目相对。

他烧得有些神智不清,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混乱,抬手想碰她的脸颊,又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停住,自言自语道:“假的。”“什么假的。“林鸢压着毛巾,再逐渐变温热之后,又放进水盆里,重新降温放回。

“你是假的。"段祈野滚了滚喉咙,“是梦。”现实的林鸢不会对他如此温柔,更不会主动进他的房间,半坐在床边上,如此细致照顾。

林鸢只当他烧糊涂了,顺着话讲:"嗯,你做梦了。”段祈野直勾勾盯着她看:“我就知道,你走吧。”“我怕你死在这儿。“林鸢把毛巾下移,擦他同样滚烫的脖颈,“你要是因为这再出什么意外,你妈可不会放过我。”

段祈野不说话了。

只是任凭她揭开睡衣的纽扣,把冰凉的毛巾缓慢往下擦拭,一遍一遍。林鸢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一身汗。但物理降温还算有用,摸着烧退下去了些。她轻拍了下段祈野的脸颊,轻声问:“现在好点了么?”段祈野想了好久,久到对方都以为他睡过去了,才低低出声:“只有梦里和以前,你才会怎么都赶不走。”

林鸢怔住。

她不知道段祈野是不是又混淆了记忆,但这句听上去实在是有点心酸,吃了柠檬似的,一口下去,整颗心脏都像是泡在了那股酸涩里。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已经关怀足够,现在该转身回到自己房间。而动作上,却动作很轻地掀开了他的被子,缓慢躺上去,安抚道:“今天不走了。”

“是吗?"段祈野问。

手臂却下意识地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里,他的短发乱无章法地蹭过那片皮肤,酥酥麻麻。

林鸢被他突然的拥抱闹得后背僵住,明明做过更过分更露骨的事,却因为此刻如同当初青涩的触碰,心跳乱了一拍。她听见对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平静,像是进入了安眠。只是没过多久,又感觉到他突然猛然痉挛,发出一声很是痛苦的挣扎闷哼。“段祈野,做噩梦了?“林鸢低头看他。

而对方只是重重呼吸,身体僵硬,像是被扔进了海水里,即将溺毙一般,喃喃自语:“救他,先救他…

“是梦,都是假的。”

林鸢轻拍着他的后背,绞尽脑汁搜索着如何能让他平静的办法,骤然想起了儿时妈妈给她唱过的童谣。

于是轻轻哄唱。

“小船晃了又晃,船铃叮当作响。”

“月亮藏进云里,河流奔向故乡。”

“而你呢,我的挚爱。”

“你应如同飞鸟,自由奔向远方。”

林鸢感觉到脖颈有点潮湿,像是站在夏末的晚风里,天上突然落了一滴细雨。

若不注意,稍纵即逝般的幻觉。

段祈野哭了,她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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