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做了,她腆了他的手,他的血。而他笑着把她唇上的血擦掉,再一点点地把她脸上耳上的血渍擦掉。然后他说:“处理伤口吧。”
段焉按医生所说,刚冲洗完伤口,正要往上涂药时,听薛天守道:“你母亲叫卜丽,我曾叫过她丽姨。”
段焉的手一顿,抬眼看着薛天守。
“她以前总来我家,来找我的母亲。“薛天守看着正在被处理的伤口,一点都没被她影响,“但我不喜欢她,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抬起眼,回视段焉:“我这么说你可能会不爱听,但这是实话,我一向看人很准,她确实不是个好人。”
段焉以最大的忍力克制着,在分析过这种情况她可以翻脸后,她说:“不要侮辱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在了。”
薛天守:“我并没有侮辱她,只是在告诉你这段往事,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你如果不想,我可以不说。”
她还真想知道,之前,她只从少帝与楼克那里听到过一点。薛天守见她点头,继续道:“卜丽利用了我的母亲,为自己的族群争取利益。他们那个组织,纯属乌合之众,所有成员都有着不切实际的自负。偏巧我母亲是个善心泛滥的人,或者说,她对拯救别人有着强烈的,不可思议的虚荣心。“你看,我连我死去的母亲也同样批判,我谁也不向着。我在说一个事实,一件往事。”
“卜丽利用了我母亲,在谋得了利益与我母亲的信任后,把她告发了,说出了我们母子最大的秘密。就因为她的行为,我在实验室的日子更难过了,甚至面对了好几次,要被他们投票处死的境况。”“可我还是挺了过来,但我母亲没有。她受不了之前还被人歌颂敬仰,一夕之间就被冠上了为了儿子,自私自利不顾帝国的叛国者的罪名。她来实验室见了我最后一面,然后回到家就自我了结了。”“别停啊,只用耳朵听就行,不耽误你处理伤口。“薛天守动了动伤手,段焉整理了下情绪,继续给他上药。
他说:“你说,我母亲算不算是被卜丽害死的?”段焉一边上药一边摇头:“不算。以我来看,你母亲才更可怕。”薛天守把手一抽,段焉不得不抬头看他,他脸色有些沉,但他说:“你说的对,我母亲怕别人早晚会研究出来异能消解剂,所以她主动把消解剂的配方公布了出来,她这么做,不是为了她口中的公平,而是为了保住我,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为了保住我的异能。”
薛天守自嘲似的一笑:“她甚至极端到把所有人的异能全都消掉,只让我一个人留有异能。她确实自私又虚荣。”
段焉有些讶异,他不像是在为他母亲讨公道,他好像真的只是在讲述那段往事。
薛天守顿了顿,又说:“我再问你,那你说,你哥哥算不算是我害死的?”段焉忽然就明白了薛天守的目的,他在试图告诉她,他们两家之间是笔烂账,根本分不清谁更对不起谁一些,他主动提起,就是想要把这些过往揭过。段焉心里有自己的账本,就算不提两家过往的恩怨,只论现在的,薛天守剥夺了她的自由,践踏了她的尊严。
他这人极恶到,哪怕他意识到他喜欢她,都不肯退让分毫,一切都得按他的需要来索取,他想要什么她就得给什么。就像现在,他想要的是抹掉过去所有恩怨,那她就得高高兴兴地放下芥蒂,放下她哥哥的死,与他心无旁骛地在一起。明白了薛天守想要什么,段焉把纱布给他裹好扎上,然后主动把脸轻轻地埋在他掌心里,按他的心心意道:“我母亲害死了你母亲,你害死了我哥哥,虽都是事实,但也都情有可原,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我们朝前看,好不好?”薛天守用好手把她拽起抱在怀里:“我喜欢你的聪明与顺从,以后都要这样。”
段焉回抱了他:“但你以后,不能再随意赶我走。你为了我舍命,这世上没人对我好到这种程度。”
她在他耳边接着说:“你知道的,我从很小就没了家,父亲在我对他没有印象时,就抛下了我,母亲与哥哥因为死亡也抛下了我,我再也不想被对我好的人抛下了。”
说着她搂紧薛天守:“我告诉你,你甩不掉我了。”薛天守眼波颤动,这一刻他深刻地体会到,得到她的依恋比打了胜仗,征服敌人,占领新的土地,更让他感到满足。心灵深处的渴求得到了回应,薛天守给出了承诺:“只要以后你都这样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