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被束缚的地方有些发痒,叫他不由得并紧了双腿。好难受。
“兼葭,大人她回来了吗?"楚临星问。
听他出言,莱葭上前道:“还不曾,郎君热了吗,兼葭给郎君掌风。”妙音院只有莱葭和芦苇两个侍人。
楚临星不喜欢太热闹,当初裴淮义要他再选几个侍人,也都被他拒绝了。莱葭芦苇不至于忙不过来,但方才莱葭出了内室,同芦苇说了些什么,回来见楚临星额角出了一些汗,又差人去拿折扇来。孕期的男子体热。
楚临星本就怕热。
寻常夏日里,他都要吃冰酪,各种果味饮子。可如今他怀有身孕,孕夫是且不能吃太多生冷的。楚临星撑着桌角,慢慢起身道:“……我想出去走走。”“外面太热了,出去只怕要热得难受,郎君,还是在屋里歇歇吧,"莱葭为他扇着风,带来一点凉气。
聊胜于无。
“我想出去等她。”
楚临星任由他搀扶着,很固执地道:“我想出去等着她。”“就在树下,不会晒着的。”
虽然昨夜裴淮义不顾他的意愿,但他其实没有那么不高兴。即便饮了酒,她也没有太重,没有让他承受不住,也避开了他的肚子,没有伤害到他的九月。
裴淮义一直都对他很好。
他过得已经很坏了,自己不能再对自己太坏。楚临星想明白了。
他母父的死,几乎是必然的。
不论当初下颍川的督察御史是谁,他们都逃不掉。只是恰好是裴淮义。
她不知那是他的母父,也被迫做了幕后推手,裴淮义不想的。他是恨,恨的不是裴淮义,而是玩弄他与裴淮义的势力。是背后之人玩弄着他们的命运,从始至终,都不是裴淮义的错。她是对他很好的妻主,又不是他的杀母仇人,楚临星早已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作茧自缚。
原谅裴淮义,也放过自己。
这样,能和她在一起就很好了。
兼葭陪他上了街:“郎君,咱们不是说,只在府内转转吗,您瞧不见,怎么要走这么远。”
楚临星听出了他的担忧,抿着唇弯了弯嘴角:“我想和她一起回府。”他想等着裴淮义。
哪怕看不见,他也想做第一个接到裴淮义,与她一起回府的人。“这是那位琴师?”
议论的声音很小,但他耳力极好。
“是啊,你瞧他那肚子,看着月份不小了。”“一个男子,一点也不守男德,居然真的去勾引了裴大人。”“能怀上裴大人的孩子,是他的造化。”
那些打量的、恶意的眸光在他的腰腹间流连。“说什么呢,大声些,叫大伙都听听,你们是如何议论一个男子的!“莱葭皱着眉头,当即大声道。
他绝不允许郎君再受这样的气。
那群年纪渐长的男子们没想到他会出言,一时间面面相觑,没人再说什么。旁人也就罢了,这人可是裴淮义的小侍。
能从琴师到小侍,能勾引裴淮义,他本事可大着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了专宠,成了他们得罪不起的人。“是家主!"兼葭搀扶着他,看到不远处策马而归的女人。夕阳西下。
橙黄的阳光眷顾肃丽的女人,她的衣摆都随风飞扬,那匹马跑的飞快。楚临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跟着莱葭略快的呼吸紧张起来。
裴淮义回来了。
原本的燥热与不适就跟着散去了一些,他期盼地望着眼前,极力瞪大水润但空洞的眼眸。
试图用耳朵准确辨别裴淮义此刻的位置。
他在想,一会应当如何道歉,才能被裴淮义原谅。楚临星身子不算笨重,也今日穿了一袭卵青色薄衫,鬓发也以银簪束起,因着生的俊美,站在那就很显眼,捧着肚腹的模样有些乖顺,像是一块望妻石。裴淮义垂眸,看着他极力想要看清的模样。与他身边的侍人对视后,后者匆匆垂下了头,向她行了一礼。裴淮义收回眸光,没有停顿。
马匹极快地掠过了他。
“恢恢一一”
刮来一阵带着尘土的风。
将他的鬓发吹的飞扬。
楚临星唇角的那点笑僵住了,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她,没有看到我吗?“楚临星问。
兼葭回想着方才。
裴淮义看到了他们,也看了他们郎君许久,但就是没有停下来。这里离裴府还有一段距离。
即便是傍晚,天气也很热。
莱葭没有对他说实话:“兴许是家主没有看到,郎君,兼葭扶着您,咱们回去吧。”
原本就是来等着裴淮义的,既然她都回去了,他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楚临星点了点头:“好。”
虽然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就将这点情绪调节好了。他没有理会那些摊主们挖苦的眼神。
没关系的。
不知走了多久,当楚临星迈进裴府大门后,听到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裴姐姐,那我怎么办,你明明都知道的!”裴淮义声音清越:“我知道什么?”
“你、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桑昀有点委屈,他皱着脸,很是不满意,“我不喜欢他,你就不能让他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