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夸赞她,乖巧,安静,好脾气。
时岁也没想到。
有一天,她会像个疯子,将家里能砸的,能摔的,全都砸了个遍。展示柜上有一对很丑的陶瓷娃娃。
是她大一时,从手工课带回来的,第二周就要交作品,但时岁心灵手不巧。设计稿画的漂亮,一到做就抓瞎。
晏听礼边笑边说风凉话。
时岁便把泥巴推给他,赌气:“有本事你来做。”于是他们俩人,花费一整个周日。
一人做出一个丑娃娃,刚好凑成一对“金童玉女。”后面交作业,时岁还被代课老师颁了“最特别作品奖。”但娃娃没有充公,被退了回来,就这么一直放在公寓的展览架上。时岁手在娃娃上停留许久。
几次冲动想要砸碎,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哭着放了回去。直到精疲力尽,时岁跑回卧室的飘窗,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
太阳升起,有几缕阳光洒在时岁的面上。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棵她买回这里的绿植。绿叶迎着阳光,悠闲地伸展着枝丫。
时岁看得怔愣了会,再转头,看见了靠着墙站立,不知道看了她多久的晏听礼。
被她看到。
他先是一顿,低下眼。
时岁平静地看着他。
舔了下干裂的唇:“放我出去。”
他不回应:“出来吃饭。”
“我说,"时岁重复,“我要出去。”
晏听礼脚步停顿了会。
“那先回答我,"转头看她,“还分手吗?”时岁咬唇不语。
晏听礼冷笑:“那就继续在这待着。”
“你这是囚禁。”
他反问:“那你报警?”
时岁咬牙。
“还分手吗?"他第二次问。
时岁盯着他,就是不说话。
晏听礼两步上前,掐住她的下巴,冷声道:“那就在这里待着,什么时候怀上什么时候走。”
这话直接让时岁重回崩溃边缘。
长长的眼睫颤-抖,情绪被刺-激,她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巴要吐。但胃里空空,时岁什么也没吐-出来。
晏听礼脸色更白,打横抱起她。
手中重量轻得像羽毛,他声音很低:“去吃东西。”时岁突然拉住他衣袖。
他停顿脚步。
“我答应你。“她神情平静,说出后半句,“不分手。”“现在,给我买避孕药。”
晏听礼没回答。继续抱着她,放在餐桌坐下。时岁注意到。
她制造的所有狼藉,现在都干干净净。
晏听礼将刚温好的南瓜粥放在她面前。
时岁一把丢掉勺:“我说,我要避孕药。”晏听礼重新拿勺将粥喂到她嘴里:"喝。”时岁怒火中烧。
还是忍耐着张嘴,喝完这一碗粥。
空荡的胃里总算舒服了些,眼看着晏听礼要转身将碗拿走。时岁大声道:“我说,我要避孕药!”
晏听礼置之不理:“不需要。”
时岁冲上去,小牛一样撞他:“我不要怀孕,我要避孕药!”“你怀不了。”晏听礼转身看她。
时岁愣了下。
脑中分析他这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难道他不行?
弱精症?还是什么别的…
她神色变幻莫测,直到头被晏听礼面无表情用手推了下。“我结扎了。”
时岁惊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有些狐疑:“什么时候?”晏听礼绷着脸,不说话。
“你是不是骗我的?"时岁还是不敢信,“我要还是怀孕了怎么办?”毕竟晏听礼诡计多端。
这件事也不能出任何差错。
晏听礼重重将碗放回洗碗机。
用一种冷的刺骨的眼神看她:“你要是还能怀,我就把那个男的废了。”时岁…”
最害怕的一件事得到解决。
再加上胃里也饱饱的,时岁的精神状态逐渐恢复正常。转头看晏听礼的脸色。
自从承认“结扎"以后,他就一言不发。
时岁实在好奇:“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一一”晏听礼打断她:“我们最久一次没见什么时候?”时岁回想。
难道是她出去写生那段时间?
那次他们足足有快一个月没有见。
她便小声问:“你怎么会想到去…”
顿了下,时岁用“那个"两个字,代替了结扎。“我不喜欢小孩。“他冷漠地说,“带套不是百分百避孕。”时岁缓缓:哦。”
人就是这样。
从最大的绝望中脱身后,其他所有小困难都显得没那么可怕。时岁缓了缓,迟疑着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今天。”
晏听礼冷淡的视线盯上小蜗。
现在这里还不算安全。
清明假期结束。
再回到学校上课,时岁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周二晚上,时岁和周栩妍在大学城的火锅店约了顿饭。“等这次决赛的结果出来,我就会提交终申请。“她和周栩妍说。周栩妍一愣:“怎么突然就这么坚定了?”时岁垂下眼睫,